也正如秦可卿担心的那样,警幻瞄上了住在北城的司棋,她跟她表哥潘又安都曾是荣国府的家生子,当年被贾赦发卖遣散时,似他们两家这般没犯什么错,没犯大错的,不但还了身契,甚至多少的还给了些安家费,他们也就没再卖身为奴,而是在北城各自买了处破旧的小院子,做了些小买卖,安身立命了。
司棋跟潘又安从小青梅竹马,二人皆有共白首的心思,但因各自父母的不赞成,即便很多事情改变了,他们二人还是宿命的被棒打了鸳鸯,如今亦已各自嫁娶了。
都是差不多的家境,日子过的虽不富裕,但吃饱穿暖还是做得到的。
司棋的婆母虽然嘴碎,但也不算刻薄,只是她那个妯娌总是对她眼不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又是个火爆的脾气,时常的就会彼此互呛的拌上几句嘴。
这天,妯娌又闹上了,晚饭后,司棋忍不住的跟她丈夫抱怨,男人劝解了几句,但没什么用,便不再吱声了,而司棋却越说越来气,床板都被她捶的嘭嘭响。
这两兄弟的房间就隔了一堵墙,她在这边的咒骂声几乎一字不落的被隔壁听了去,加上她的大手劲儿,那么大的动静想平心静气的不搭理都做不到。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女人略显尖细的叫骂声也响了起来,还有个男人在劝着,但似乎拱火的成份更高,人家直接来踹他们的房门了。
“你自己发骚发浪的不管不顾的,别人还要睡觉呢。”
这话,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听得司棋恼怒的跳下了床。
她猛的拉开了房门,她妯娌也正又一脚踹了上来,这一下子,没收住劲,来了个一字马,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一家人都被吵醒了,连左右邻居家都亮起了灯。
公婆忙对两个儿子喝斥道:“老大老二,你们俩是木头桩子吗?还不快把人拉开!”
她那个妯娌别看没司棋长得人高马大,但她男人拖抱了好几下都没弄的动她,还是司棋给了她一记窝心脚,那俩口都倒跌到了地上,司棋的男人忙将房门关上了。
“你干什么?我打她,你心疼了?”
面对司棋的蛮不讲理,她男人憨憨的笑笑,“胡说八道什么?她是我兄弟媳妇儿,我心疼她做甚?她一向作天作地的,咱这片儿谁人不知我爹娘娶了个厉害的小儿媳妇,你要是再打下去,那你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为着她那样的人被别人说嘴去,咱可不吃这个亏。”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看你就是护着她。”司棋气鼓鼓的坐到床边。
“你可不能瞎冤枉人,我是没她男人机灵,可还分得清里外。”
这会子,门外传来了妯娌的咒骂声。
司棋指指外面,“你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呢。”
她男人叹了口气,再次打开房门,端起门后边还没倒的洗脚水,全浇到他兄弟俩口子身上了。
“没完了是吧?老二,你是死人吗?大晚上的让她这么闹?”
他兄弟抹了把脸,呸了两口,“你这不会是洗脚水吧?”
“再不滚回去,我就泼尿了。平日里你媳妇儿是个什么德性,咱们都是清楚的,怎的,我跟我媳妇儿好欺负?”
这时,婆婆出来和稀泥了,“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明儿一早老大老二还得上工去呢,都忙活一天了,也不嫌累的,都给我回房去。”
妯娌还想争论,公爹也开了口,“要是谁不想在这个家里过了,便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