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白眼,嘴角抽了抽:“谢……谢陛下体恤。”
正当他心里骂娘时,忽然觉出身旁空气陡然一冷,汗毛根根竖起。
身边“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骨节错动,宛若雪崩前第一声咔裂。
他僵硬地转头,只见沈清秋依旧静静站在身旁,白纱蒙面,风姿绰约,恬淡无言。
可唯独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要将云昭业钉死在御座之上,杀意透纱而出,似乎要把这位皇帝脑壳掀开看个透亮。
更可怕的是,她那双纤手已然开始结印,纤指轻点,如蝴蝶穿花,灵动又……危险。
“卧槽!”秦长生瞳孔一缩,心中一凉,“灭……灭界式的手诀?!”
昨夜沈清秋就是这副架势——先结印,再拔剑,紧接着就是石破天惊的“心剑·灭界式”,把堂堂尸王胸口都扎穿了三分!
——天啊!要是真让她把这招放出来,皇宫今日必然血流成河,直接从大云国改名“大云灰”!
秦长生内心疯狂敲锣打鼓:
“哎呀妈呀,皇帝老儿你倒是悠着点说话啊!你再敢分配个班次,沈师妹当场就让你变尸王!”
“这要是真刺下去,那就不是“游湖拔头筹”,而是“弑君拔头颅”了!皇宫不保,我命休矣!”
他脑中电闪雷鸣,迅速计算局势:
“现在开打,最多三秒钟后皇宫变修罗场,三十秒后我得拉着沈清秋跑路,三分钟后全京师都知道我是个杀皇帝、抢公主的妖道……”
眼看沈清秋气息凌厉如雪,一缕剑意甚至已悄然缠绕在指间,秦长生哪还敢多待?
他一把扯住沈清秋的手,哈哈干笑两声,对云昭业拱手:
“陛下圣意,我自当铭记于心,只是今日灵气紊乱、命宫不稳,恐有天谴之忧。“
“至于赏花游湖、上岗排班之事……容我静心参悟,择日再议!”
秦长生一声长揖,动作快得如同投胎抢名额,不等云昭业回话,已一把牵起沈清秋的手,脚底抹油,瞬间跑路:
“走啦走啦,宫里闹鬼,得快跑——咳,是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去……看云卷云舒!”
沈清秋冷冷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如剑,仿佛还想补上一招。
“长生——”云昭业还在后头喊,“你一定要去!朕已经备好龙舟,三人双桨一人舵,刚刚好四人共游……”
秦长生不敢回头,一边拉人一边心中念叨:再晚一秒,怕是得让您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脑袋,提前掉下来!
只见一道青影拖着白影,如风掠过御花园,把巡逻的御林军都吹成了旋风陀螺。
这一幕落在云昭业眼里,只当他俩情比金坚,果然是情意绵绵、势如烈火,不禁老怀安慰,抚须微笑道:
“果然是朕看中的佳婿,好一个热情似火的撤退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