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苏明媚,看起来温婉如水,实则狐狸入骨……啧啧,方玉生这小白脸,还真是玩火。”
“不过嘛……跟我有啥关系?”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悠哉地往杂役院方向走去,脚步轻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脑海里那一幕,不时跳出来晃他一晃,叫他忍不住苦笑三声——
“杂役院这水啊,越来越浑了。”
苏明媚提了提领口,撩起几缕垂散鬓发,脸色却早已恢复温柔乖巧,一如山中幽兰,风吹不动。
“方郎。”她轻声唤道,声音柔得能化骨。
“哎!”方玉生刚从惊吓中回神,一听这腻死人不偿命的叫法,立刻挺直了腰板,笑得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你说——娘子吩咐,我肋骨都能拔给你当筷子。”
苏明媚走近一步,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眸光一闪,语气却忽地低了几分:
“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么?”
“谁?”
“秦长生。”苏明媚轻声道,眉头略皱,咬了咬唇,“杂役院新上任的管事。”
“啊?”方玉生眨巴眼,“就那个后天三层的废柴?啧,命不错,娶了唐婉儿那个小美人儿。”
苏明媚“哼”了一声:“你倒记得清楚。”
方玉生连忙陪笑:“不不不,还是你最美,唐婉儿顶多算个……咳,手抄稿。”
苏明媚没理他,只盯着他眼睛,语气骤冷:“你方才也看见了,他撞见咱俩……你说,他若回头去告诉白泽川……”
方玉生一愣,汗毛立起:“那我们岂不是……”
“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苏明媚低语如咒,话却像刀子。
“白泽川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他年纪虽大,心可毒得很,杀个管事就像拍死一只虫子。”
“那……那咋办?”方玉生吓出一身冷汗,额头上的油光都浮出来了。
苏明媚忽地又一笑,花枝轻颤,凑近方玉生耳边,幽幽吐气:“他不过后天三层,又刚练拳练腿的,身上最多几块硬骨头。”
“你现在去追,最多一炷香功夫,丢进山涧,神不知鬼不觉。”
“我呢——得赶紧回白泽川身边,免得那老家伙起疑心。”
“你只要把这件事办好,奴家今晚便……”
话未说完,已是春山含笑,万种风情。
方玉生顿时头脑发热,心口“砰砰砰”直跳,像被蜜蜂窝砸了一脑袋。
“行了行了,你别说,我现在就追去!”
“乖。”苏明媚伸出纤指,轻轻在他胸口点了一下,“快去快回。”
方玉生撸了撸袖子,咬牙一跺脚,飞身往秦长生方向追去,边跑边喊:
“姓秦的!你等我!我给你送个‘再也不回杂役院’的法子!”
身后,苏明媚轻轻理了理裙角,望着他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喃喃低语:
“男人哪……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
她拂袖而去,面上又恢复那副柔顺天真的笑容,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小白花,朝白泽川所在的外门山头缓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