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们乐意的,而是没办法,下放由不得他们选择。
从上了火车开始,宋父宋母本来还想颐指气使的对宋二叔一下发难,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们。
实在是厌烦了,宋二叔联合三个儿子直接把宋父按在地上捶了一顿。
他娘的,窝囊了一辈子,本来想着,自己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勤处干到退休就好。
结果呢。
老大不做人,连累他们也跟着受罚。
“还摆谱呢,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呢,时代变了!”
宋二叔一家牵扯不是很多,所以下放三年就能回来。
也因此,对宋父宋母更是痛恨。
宋二婶也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一边儿哭一边儿指着宋母骂,“丧良心,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虐待闺女,你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我是生不出闺女嫉妒。”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你们自己遭报应也就算了,你还连累我们!”
这就算以后能回来,工作没了,房子没有,钱也没了。
拿什么在首都生活!
在他们临走前又刺激了一下,宋心棠表示自己心情大好,扭头就去国营饭店买了个肉夹馍,一边儿吃一边儿朝招待所走去。
准备收拾东西回蓉城了。
只是没想到,在招待所楼下见到了傅斯年,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人家那么多钱没还呢,她还吃肉夹馍。
宋心棠慌乱的把手往身后背去,有些尴尬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那个,钱等我回蓉城一定还你,你战友秦川一家都在蓉城呢,我不会赖账的!”
她语速极快的解释道,生怕傅斯年误会她有钱吃肉夹馍没钱还他。
天地良心,她可真是记得真真的。
傅斯年见她这跳脱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
说着,他把一个手提箱递了过来,“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几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啊。”
“我有个不用的箱子你拿着吧。”
宋心棠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不是来催债的,悬着的心便稍稍放松了不少。
咬着肉夹馍,把手提箱接了过来,“走吧,上去坐坐。”
傅斯年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不太合适”可是,话都到嘴边了,他却不太想说了。
心底明知道自己不该和她走的太近,可能会连累到她。
但是……
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再多看看她。
宋心棠不认识他,可是他很早就认识宋心棠了,每次演出台下坐着成百上千人,一天好几场演出,她们要面对上万人。
宋心棠自然不知道他也在台下,但是,他认得宋心棠,一个站在后排的小姑娘,凭着自己扎实的基本功和过硬的舞蹈水平,一点点走到台前,成为了首席领舞。
去年,她突然被调到蓉城的时候,他申请的调令都写好了。
后来跟父母打了电话之后,他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前几年爷爷和父母因为一些事情,被下放了,而他虽然没受到太大的牵连,但也因此再也没有提干。
他一心想找出证据,帮爷爷,父母洗清罪名,或许会成功,或许,他也会万劫不复。
所以。
他不敢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害怕伤害到宋心棠。
宋心棠打开招待所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吃完肉夹馍,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傅斯年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喜欢首都,还是,蓉城?”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