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草长莺飞。钱塘县外的铁佛寺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香火鼎盛的古刹,此刻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寺内大殿前,一条巨蟒盘踞,身长数丈,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幽光。那蟒蛇紧紧缠绕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正是济公。
“阿弥陀佛。”济公被蟒身所困,却面不改色,反而笑道:“你这长虫,不好好在山中修行,偏要来人世作恶。”
巨蟒吐着信子,眼中凶光毕露,正要张口咬下,却见济公不慌不忙,右手轻轻一抬,准确无误地捏住了蟒蛇的七寸。那蟒顿时浑身酥软,再也使不出力气。
“孽畜,还不现形?”济公一声低喝,手中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寺门外传来一声道号:“无量佛!”
但见一位道人快步而入,身后跟着三人。为首的道人约莫四十来岁,一双金眼炯炯有神,正是铁佛寺住持姜天瑞。他身后三人中,有一个面容阴鸷的汉子特别引人注目——正是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华云龙。
“好你个济颠,竟敢来我铁佛寺撒野!”姜天瑞见寺中一片狼藉,勃然大怒,抽出腰间宝剑,直奔济公而来。
济公不闪不避,反而笑道:“道友来得正好,快帮贫僧除了这妖孽。”
说时迟那时快,姜天瑞一剑劈下,济公口中念念有词,身子微微一侧。只听“噗嗤”一声,剑锋竟斩在了蟒蛇的脖颈上!
鲜血喷涌,蟒头滚落在地。那断头处冒出一股黑烟,迅速向寺外遁去。
“哎呀呀,道友这是何意?”济公故作惊讶,“贫僧正要收服这妖物,道友为何一剑将其斩杀?莫非你与这妖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姜天瑞脸色铁青,心知中了济公的计谋。那蟒蛇本是他与华清风精心培养的妖物,专门用来假扮铁佛显圣,骗取香火钱。如今被济公设计,让自己亲手斩了百年道行的灵蟒,怎能不痛心疾首?
“好你个济颠,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姜天瑞咬牙切齿,剑指济公。
济公却哈哈大笑:“好说好说,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到后山说话?”
姜天瑞冷哼一声,带着华云龙、彭振、徐恒三人,与济公一同往寺后无人处走去。
...
就在铁佛寺风波乍起之时,三百里外的古天山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凌霄观内,九宫真人华清风正在静室打坐。忽然心口一痛,掐指一算,脸色骤变。
“不好!常道友有难!”
他急忙起身,快步走向观后的烟云塔。这塔高七层,每逢雨后,塔底会冒出青烟,是古天山一景。但华清风知道,这塔底下镇压的,正是那条千年蟒精的元神。
此刻,塔底隐隐有黑气渗出,华清风心知不妙,正要施法查探,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华道友,别来无恙?”
华清风猛地转身,却见常老道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只是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常道友,你这是...”
常老道苦笑道:“那济颠和尚好生厉害,我险些回不来了。”
原来方才铁佛寺中的一幕,正是这千年蟒精的分身所为。常老道将铁佛寺中的经过详细道来,华清风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这济颠和尚,屡次坏我好事!”华清风怒道,“当初在灵隐寺,他就破了我的五鬼运财术;如今又到铁佛寺捣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常老道摇头叹道:“这和尚确实有些道行。我的分身被他设计,让姜天瑞一剑斩了百年道行。若非我见机得快,及时收回元神,恐怕...”
华清风沉吟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走到密室一角,打开一个古朴的木箱,取出一面铜镜。这镜子背面刻着八卦图案,镜面却朦胧不清,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
“这是...”常老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错,正是昆仑镜。”华清风得意道,“虽然只是仿品,但足以窥探千里之外的情形。”
华清风念动咒语,镜面渐渐清晰起来,显现出铁佛寺后的山林景象。只见济公与姜天瑞等人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好,好得很。”华清风阴森一笑,“常道友,你且看我怎么收拾这个疯和尚。”
...
铁佛寺后的山林中,济公与姜天瑞的对峙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济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姜天瑞手持宝剑,冷声道,“跪地求饶,我或可饶你一命。”
济公却嬉皮笑脸地说:“姜道友,你这一身道法来之不易,何苦为虎作伥?那华清风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还有你那个'二弟'华云龙,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一旁的华云龙脸色一变,手已按在刀柄上。
姜天瑞大怒:“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口中念念有词。那石头见风就长,瞬间变得如同小山一般,向济公压来。
“哎哟哟,好大的石头!”济公故作惊慌,却是不闪不避,只伸手一指,念道:“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
那巨石应声缩小,恢复原状,“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姜天瑞脸色更加难看,又取出一只纸老虎,吹了口气。那纸虎瞬间变成一只斑斓猛虎,向济公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