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伙计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嘀咕:“这穷和尚,准是偷来的!”
济公付了酒钱,三人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旁边一桌食客在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龙游县新来的吴知县,是个清官啊!可惜运气不好,碰上两桩无头命案!”
“可不是嘛!南门外秀才高折桂家的花园闹妖精,请了叶半仙去捉妖,结果妖没捉成,叶半仙自己的脑袋没了!死得不明不白!”
“还有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卖烧饼的刘二混好端端被人砍死了!也是没凶手没对证!吴知县要是破不了案,恐怕乌纱帽难保哦!”
柴头听了,好奇地问济公:“师父,您说这两桩命案,是谁干的?”
济公把眼一翻:“少打听!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管好你自己吧!”
柴头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问。三人出了酒馆,柴头说:“师父,天快黑了,咱们找地方住店吧。”
济公嗯了一声,沿着大街往前走。路过好几家客栈,济公都不进去。一直走到一家名叫“德兴老店”的客栈前,济公才迈步进去。
伙计迎上来:“三位客官,住店吗?”
济公说:“有上房没有?”
伙计赔笑道:“真对不住,上房已经有一位大师父住下了。您三位委屈一下,住东配房吧?”
三人于是住了东配房。安顿下来后,济公主动问柴头:“哎,柴头,你猜刚才酒馆里说的那两条命案,是谁杀的?”
柴头没好气地说:“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我不问了,你倒来问我?”
济公一本正经:“刚才在酒馆,那是公共场所,‘莫谈国事’!现在是客栈,就跟自己家一样,可以悄悄说。”
柴头来了兴趣:“那你说,凶手是谁?”
济公神秘兮兮地说:“凶手嘛……就是杀人的那个呗!”
柴头气得直翻白眼:“你这不废话吗!”
济公忽然用手往窗外一指,压低声音:“你别急!你看,凶手来了!”
柴头顺着济公指的方向望去,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知发生了何事!
(后续情节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回到蓬莱观内。小道童打开观门,只见济公摇着破蒲扇,笑嘻嘻地站在门口。道童连忙合十行礼:“圣僧请进!”
济公迈步进观,径直走向西配房。杨明、雷鸣、陈亮、孔贵四人连忙起身迎接。济公扫了一眼屋内,鼻子抽动两下,嘿嘿一笑:“好家伙!这屋里味道够杂的啊!有粥香,有尿骚,有汗臭,还有……一股子贼腥气!”
躲在北墙角的华云龙听得清清楚楚,吓得大气不敢出。
济公大喇喇地坐下,对孔贵说:“孔老二,和尚我大老远跑来,你也不给碗茶喝?”
孔贵连忙让童子奉上香茶。
济公喝着茶,眼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北墙角,又瞥了一眼床下(陆通躲在那里),忽然对雷鸣说:“雷鸣啊,你那‘伸手两个指头’比划得不错嘛!可惜有人眼神不好,把碗给摔了!”
雷鸣一愣,随即明白济公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济公又对杨明说:“杨明,你这‘大德君子’当得挺累吧?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
杨明面有愧色,躬身道:“师父教训的是。只是……毕竟兄弟一场……”
济公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呀,就是心太软!”说完,他忽然提高嗓门,对着北墙角方向喊道:“喂!墙角那位!粥也喝了,躲也躲了,还不出来见见和尚?等着和尚我用八抬大轿请你吗?”
华云龙知道藏不住了,战战兢兢地挪了出来,扑通跪在济公面前,磕头如鸡啄米:“圣僧!活佛!饶命啊!弟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济公用蒲扇点着他的脑袋:“华云龙啊华云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临安作案,玉山伤人,赵家楼采花,大柳林放镖……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够你掉十回脑袋的?和尚我给你多少次机会了?嗯?”
华云龙涕泪横流:“弟子该死!弟子混蛋!求圣僧再给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济公眯着眼,沉吟不语。屋内众人屏息凝神,都在等济公发落。
这时,躲在床下的陆通憋不住了,猛地钻出来,指着济公大叫:“你就是和尚?你怎么长得跟俺差不多黑?”
济公乐了,用蒲扇指着陆通:“你这黑炭头!躲床底下干嘛?学耗子打洞啊?”
陆通挠头傻笑。
济公又看向华云龙,脸色一肃:“华云龙,你刚才说洗心革面,是真心吗?”
华云龙指天发誓:“绝对是真心!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济公点点头:“好!和尚我再信你一次!你起来吧。”
华云龙喜出望外,连连磕头:“多谢圣僧!多谢圣僧!”
济公话锋一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得帮和尚我做件事,将功折罪!”
华云龙忙问:“什么事?弟子万死不辞!”
济公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华云龙边听边点头,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济公交代完毕,大声说:“此事若办成了,你之前的罪过,和尚我一笔勾销!若办不成,或者再起歹心……哼!后果你自己清楚!”
华云龙躬身道:“弟子谨遵法旨!”
济公又对杨明等人说:“你们几个,也别闲着!跟我去办点事!”说着站起身,晃晃悠悠往外走。
杨明、雷鸣、陈亮、孔贵连忙跟上。陆通也懵懵懂懂地跟着。华云龙迟疑一下,也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蓬莱观,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济公又要带他们去往何处?华云龙将功折罪的任务究竟是什么?那两桩无头命案的真相又是如何?这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