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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兵围灵隐锁拿疯僧 戏耍班头醉入相府(1 / 2)

秦相府,花厅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秦桧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面沉似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光滑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寒光闪烁,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厅下,大管家秦安头上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在灵隐寺的遭遇,将济公如何“妖言惑众”、“施展邪法”,如何“蛊惑众人内斗”,如何将他这位“奉相爷堂谕行事”的堂堂大管家殴打得“体无完肤”的经过,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当然,他绝口不提自己如何嚣张跋扈、强拆佛楼,只将济公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公然挑衅相府权威的妖僧。

“……相爷!那疯和尚简直无法无天!他……他还口出狂言,说……说相爷您……”秦安说到这里,故意吞吞吐吐,抬眼偷觑秦桧的脸色。

秦桧眉头一拧,声音冰冷:“他说什么?”

秦安装作惶恐的样子,伏地道:“那疯僧说……说相爷您‘官居首相,位列三台,本该行善积德,为何无故拆毁佛地?’还说他……他老人家‘不准’!这……这分明是藐视相爷,诽谤朝廷啊!”

“砰!”秦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晃!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身为当朝一品,权倾朝野,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更何况是来自一个低贱的疯和尚!这已经不单单是打伤几个奴才的小事,而是公然挑战他秦桧的权威,触碰了他的逆鳞!

“反了!反了!”秦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杀机毕露,“一个疯癫秃驴,也敢在本相面前撒野!真当我秦桧是泥塑木雕不成?!”

他当即唤来心腹师爷,厉声吩咐:“即刻传我相谕!发传牌知会京营殿帅、临安府尹、钱塘、仁和两县县令!调兵遣将,立刻给本相包围灵隐寺!将那无法无天的疯僧锁拿归案!若有抵抗,格杀勿论!本相倒要看看,是他的妖法厉害,还是朝廷的王法厉害!”

“是!相爷!”师爷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下,草拟传牌。

这道代表着当朝宰相无边权势的传牌,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京畿各衙门。京营殿帅府不敢怠慢,立刻点派两员骁将,率领五百精锐官兵,盔明甲亮,刀枪耀眼,开赴灵隐寺;临安府尹派出八位经验老到的班头,带着三班衙役;钱塘、仁和两县也各遣八位班头,率领本县差役。一时间,通往灵隐寺的各条道路上,马蹄声碎,脚步声急,旌旗招展,杀气腾腾!近千名官兵差役,如同铁桶一般,将千年古刹灵隐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寺内僧众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老方丈元空长老闻讯,强自镇定,带领监寺广亮等一众执事僧迎出山门。

临安府的班头首领赵大(赵头)手持海捕文书,铁青着脸,对元空长老喝道:“老和尚!相爷有令,锁拿妖僧济颠!速将人犯交出,免得我等动手!”

元空长老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各位差官,贫僧实不知济颠现在何处。他行踪不定,时常云游……”

“放屁!”赵头不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呀!把这老和尚给我锁了!定是他纵容包庇!”

“哗啦”一声,铁链便套上了元空长老的脖颈!老方丈年事已高,遭此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抗。

侍者见状,连忙上前求情:“差官老爷!方丈年迈,确实不知,万万不可啊!”

“好!连他一起锁了!”赵头挥手。

知客僧德耀也出来理论:“佛门清净地,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锁了!”

监寺广亮刚想开口分辨,也被如法炮制。顷刻之间,灵隐寺五位德高望重的执事僧人,竟被铁链锁拿,如同囚犯一般!寺内僧众一片哗然,却又敢怒不敢言。

赵头押着五名僧人,浩浩荡荡返回秦相府复命。秦桧在花厅隔帘问话,得知锁来的并非正主济颠,而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和尚,心中怒火更炽!尤其听到广亮战战兢兢地将责任全都推给“行踪不定”的济公,更是冷哼一声:“废物!连个疯和尚都抓不到!传令下去,各府县班头,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济颠给我揪出来!”

此时,灵隐寺后园,那片大碑楼的废墟之上。济公却仿佛对寺外剑拔弩张的形势浑然不觉,正背着手,溜溜达达,看着那些被秦府豪奴驱赶着、被迫继续拆楼的瓦木工匠们。他时而摇头叹息,时而指指点点。

工匠们心情复杂。有的心存良善,一边慢吞吞地干活,一边暗自嘀咕:“作孽啊!这好好的一座楼,眼看就修成了,说拆就拆!这和尚庙攒下这点家当多不容易!”一个老工匠甚至故意用铁锹把瓦砾拢到一起,磨蹭着不肯下力,心想:“反正一天工钱就二百文,何必干这缺德事?”

他正想着,忽然脚下一滑,竟从七八丈高的残墙上直摔下来!众人惊呼声中,却见那老工匠落地后,竟毫发无伤,只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爬起来,愣愣地看着地面,又看看高墙,心中骇然:“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定是菩萨怪罪我拆庙了!这工钱我不要了!”说罢,竟扔下工具,头也不回地跑了。

也有那利欲熏心、麻木不仁的工匠,想着:“拆了这庙楼,还能去修相府楼,横竖都是挣钱!”一个膀大腰圆的工匠正抡圆了膀子拆一根大梁,济公在一旁瞥了他一眼,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那工匠突然感觉一股怪风袭来,脚下不稳,“哎哟”一声从梁上栽下,不偏不倚,正坐在一块尖锐的碎砖上!顿时惨叫一声,粪门被戳破,鲜血直流,被人抬回家去,足足歇了半年工钱。

济公正用这种看似巧合、实为惩戒的方式,暗中教训着那些助纣为虐者,忽听身后脚步杂乱。回头一看,正是以赵头为首的临安府八位班头——赵大、王二、张三、李四、孙五、刘六、耿七、马八,一个个面色不善,手持铁链,围了上来。

“哗啦!”冰冷的铁链当头套下,锁住了济公的脖颈。赵头冷笑道:“好个疯和尚!惹下泼天大祸,还敢在此看热闹!相爷传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济公却也不挣扎,抬眼皮看了看赵头,咧嘴一笑:“赵头儿,这祸事有多大?和尚我心里没底啊。”

赵头哼道:“多大?到了相府,你自然知道!保管让你‘乐’不思蜀!走吧!”

济公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赖来:“这么就走?不行不行!和尚我腿脚不利索,走不动。”

赵头恼了,用力拉拽铁链,可济公如同生根在地上,纹丝不动!他招呼王二帮忙,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憋得通红,和尚却依旧稳如泰山。其余六位班头见状,也一拥而上,八个人如同拔河一般,拼命拉扯,可济公就像一座石佛,任凭他们如何使劲,就是不动分毫!八人气喘吁吁,面面相觑,心中骇然:“这和尚……真有邪法不成?”

正在僵持不下,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众人回头,只见仁和县的两位班头——田来报和万恒山,正抱臂旁观,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田来报笑道:“赵头,王二,你说你们几个,平日在那班房里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擒龙伏虎不在话下,怎么今日连个喝酒吃肉的和尚都拉不动?真是丢尽了咱们六扇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