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言语粗俗无状,那是要当场请家法,挨板子的。
祝家一贫如洗,鸡飞狗跳,但不管谁在他跟前说话时,都会注意用词,久而久之,他们说话交流同其它邻里,慢慢区别出来。
能让她气成这样,想来这一趟交涉,她们是吃了大亏的。
又听如意继续骂:“吸血蜘蛛,白眼贼!”
平安听得眉头紧了又紧,慢慢走到门口,撩帘想看看怎么个情况。
刚揭起,二人的狼狈的形象吓了她一跳,
她娘额上才好的伤,不知是绷开了伽,还是别的缘故,竟又在淌血。
“这是怎么了,动手了?”平安迎上去。
“阿姐别急。”如意忙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你现在可不兴跑的。”
又道:“别提了,大哥可真不是个东西,真的追上门来要钱,他硬要搜身,阿娘避无可避,磕到大门角了。”
本来不是特别重,偏偏是旧伤处,一下就冒出血来。
那轮值的小哥听他们争执了一会,大概弄清楚了情况,见有人受伤,马上叫人,将祝大少赶出了安置所。
“他姓赖的,幸好有他们帮忙,不然根本赶不走人。”
“先别说这些了,快进屋,一会你先去叫大夫。”
如意应了,她们的娘道:“别叫了,捂一下就不流了,麻烦了大夫,以后要还多少账?”
“大头都花了,还在这点?”平安不赞成道:“若落了病根,以后花费更大。”
二人将人扶进屋,在床边坐定,如意撒脚去叫人。
“唉,我真不妨事!”
“这话要大夫说了才算。”平安岿然不动。
她娘知道这事没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不再说了,转而叹道:“你们大哥怎么能找到这来呢?”
“我听如意说起这一路上,咱们娘仨太打眼了,大年初一在路上,又是一身伤,凡见过都有印象,他有心打听,肯定能找着。”
“他来要钱,实在没道理。若我们有,给他几个钱,倒无甚,到底是你们的大哥,只是我们现下是什么情况,外人不知道,他还不晓得吗?”
“有也不能给。”平安断然道:“有一就有二,开始是几个钱,后来就是你的家底,你有多少钱够他要的,祝家这么大都养不富他,娘你还想揽了这活?”
“我哪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给了,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娘,这个地方,咱们住不长。要远离祝家,必须得是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们娘仨无依无靠,能到哪去?”
平安缄默不语,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却知道,这里肯定不是她们最终归宿。
“如意!如意!”轮值小哥在外面一声比一声急地大喊。
平安眼皮狂跳,撩帘道:“如意叫大夫去了,怎的了?”
“你们那劳什子大哥,带着人又回来了,咱们这是安置所,不兴闹事给大善人惹麻烦的,你们要是说不通,我可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