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这样说,不是臊我嘛,我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运气好罢了。既是运气,自没有保长久的,比不得妹子你。”
这话顺陈氏心意,面色稍霁,想想也是,庞公子什么人,即便一时有些沉迷,也不可能日日来,烟妃姑娘怎可能压过自家姑娘。
出一时风头而已。
见她面色有松动的迹象,阿雁趁热打铁,姿态越低:“往后不如意时,我还要仰仗妹子呢,就给我个攀攀妹子的机会。”
要不是阿雁实在不会,她会替她揽了修披帛的活儿,对方说不准更容易遂她的意。
但这个姿态也是诚意十足了。
陈氏这才抬眼,“既你心意拳拳,我又是老人了,怎好拂你的好意,那我一会过来坐坐吧。”
“欸!”阿雁好似听不出她话里的拿乔作势,欢声应了,“那我可就等着你了。”
陈氏点点头,显然很吃她低眉顺眼的这一套,话间酸气也散了不少。
搞定陈氏,请客的事很是顺利。
后厨上次被她打点过,这次听说又是她做东,甚至不用她提,就给了她和周氏不少建议。能免了使银子的地方,都替她省了。
这么折算下来,阿雁虽说这次请客的人娄更多,花的银钱倒和上次相差无几。
后来在她的坚持下,加银子另单独做了个超硬的菜。
就是前面楼里一般客人也轻易舍不得点的那种。
后头这块的人,说多不多,也围了满满两桌。
几个管事和陈氏周氏,带了阿雁坐到一桌。
其中就包括那个新来的账房。
阿雁甫一落座,那账房就主动过来打招呼,“老朽新来的账房,谢大妹子宴请之谊。”
“哟,”阿雁笑将起来:“咱们这堆人里,突然来个会做文章的,真是……”
她看向其他人,“我这一时还怪不习惯哩。”转头复面向那账房:“你莫整文人那一套,我出身粗鄙,随意些嘛。”
周氏如今是下人中同她关系最近的,忙附和:“谁说不是呢,你对我们整文绉绉的那些酸话,不是对牛弹琴嘛,倒要费脑子想想。”
账房先生好像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调侃,一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起身朝众人又是躬身一礼,有点求饶的味儿。
阿雁惊讶道:“方才坐着不觉,先生这身量倒高。我活了也不少年纪,这样身量倒是少见。”
账房先生微愕:“家父、、家父身量也高……”
“倒没看出来。”张管事明显觉得意外,“你会应付不了这几个大妹子,前晚见工时,话不挺周全来着?”
“老朽,老朽……”
“人家先生初来乍到,你们一人一句,谁顶得住,快快打住,让人坐下说话。”陈氏插嘴替账房解围。
周氏和张管事都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前者索性附到阿雁耳边:“陈氏这个弃妇不会是看上账房先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