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对门外使了个眼色,两名魁梧教徒应声而入,显然是要“请“方天靖离开。
眼见对方竟要动强,方天靖怒极反笑。
他直视汪老佛和方七佛,冷声道:“好一个教中大事!父亲尚有一息,你们就急着将他至亲之人排除在外?我倒要问问,这究竟是谁立下的规矩?是父亲的意思,还是......有人擅作主张!”
最后一句他声色俱厉,周身气势陡变,竟让那两名教徒一时不敢上前。
汪老佛眼中寒光一闪,藤杖顿地:“天靖!休得放肆!圣教总坛岂容你大呼小叫,惊扰圣公静养?
老夫暂代圣公处理教务,一切皆是为圣教大局着想!你常年在外,对教中事务生疏,一回来就横加指责,成何体统!“
“好一个为圣教大局!”
方天靖毫不退让,“将我兄妹三人排除在外,就是为圣教大局?连父亲病重都不能榻前尽孝,这就是圣教的规矩?师公,七佛叔,我敬你们是长辈,是教中元老,但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一个明白交代,恕难从命!”
方七佛勃然大怒,手按刀柄:“方天靖!你真要违抗师公之命?莫非想试试某家的刀利不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邓元觉、石宝、司行方等人面面相觑。
一方是德高望重的师公和手握实权的方七佛,另一方是圣公的亲儿子,让他们一时难以抉择。
娄敏中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只有安道全打圆场:“诸位切莫动气!圣公需要静养,万万受不得惊扰。若是因此加重病情,那可就......”
方天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时硬碰硬并非上策。
他冷冷扫过汪老佛和方七佛,一字一句道:“好,既然师公说是为圣教大局,天靖姑且信之。但我身为人子,忧心父亲病情,在此等候消息总不至于坏了教中规矩吧?
我就在这门外守着,若父亲醒来或病情有变,请务必第一时间告知!”
不待汪老佛回答,他转向安道全深深一揖:“安神医,家父性命全托付给您了!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天靖万死不辞!”
说罢,他不再看汪老佛和方七佛难看的脸色,冷哼一声转身而出。
武松和扈三娘一直在外紧张关注,见他出来立即迎上。
方天靖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即如门神般伫立门外,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精舍内,汪老佛与方七佛交换了一个阴鸷的眼神。
他们没料到方天靖如此强硬机敏,既不正面冲突,又以合情合理的方式表达了抗议,让他们一时找不到驱赶的理由。
汪老佛冷哼一声,对娄敏中道:“看紧他,别让他再生事端。”
说罢便与方七佛转入内室低声商议起来。
方天靖的归来,显然打乱了他们的某些计划。
门外,方天靖心潮翻涌。父亲病危,兄姊失踪,教中大权似乎正被汪老佛和方七佛把持......
这一切都透着阴谋的气息。
他意识到,不仅要设法救治父亲,恐怕还要面对教内一场权力风暴。
此刻,他能做的唯有守在这扇门前,绝不让任何人再将他从父亲身边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