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籁俱寂。
周虎带着一队精锐的锦衣卫好手,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个小院。
随着一声令下,几人翻墙而入,里面很快传来短促的打斗声和一声闷哼。
等苏白走进院子时,那个被称为马爷的人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他挣扎着抬起头。
果然是一张带着西域特征的脸,眼神凶狠,右手缺失的小指处伤口早已愈合,留下一个明显的疤痕。
在他的屋里,搜出了不少东西。
一些配置到一半的药材粉末、几个颜色诡异的瓷瓶、一套小巧的蒸馏器具。
还有几封用密码写成的信件,以及一小块质地和郭英身上那枚黑鹰令牌极其相似的黑色金属片。
苏白看着那些东西,语气冷了下来。
“看来,逮到一条不小的鱼。”
他没有连夜审讯,而是让人把马爷严加看管,确保他无法自尽。
同时,那些信件被立刻送去,找可靠的人尝试破译。
第二天上午,苏白才在指挥所的厢房里提审马爷。
这人很硬气,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眼神里全是桀骜不驯。
苏白也不着急,他把从马爷那里搜出来的一个黑色小皮袋放在桌上,就是那种装着异香药物、能让人成瘾的皮袋。
他打开袋口,那诡异的香气慢慢飘散出来。
马爷的呼吸瞬间就粗重了,眼神死死盯着那个皮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
苏白慢悠悠地说。
“你这袋子,快空了吧?没有这东西,你能熬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
马爷身体开始发抖,额头上冒出冷汗。
毒瘾发作的痛苦,显然比任何酷刑都更直接。
苏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告诉我,你在城里还有哪些同伙?怎么和阿兹曼联系?圣水的完整配方是什么?”
“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还能让你在死前,舒坦一会儿。”
生理的渴求最终战胜了所谓的信仰和硬气。
马爷崩溃了,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他是黑鹰派到大同的药师,负责根据阿兹曼的指令,配置和投放特定的药物,包括之前引发恐慌的致幻毒药,也负责监控疫情,并通过仁济堂掌柜收集情报传递出去。
城里的同伙他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单线联系,除了仁济堂掌柜,他只负责和一个安插在运粮队里的人碰头。
最重要的是,他交代了和阿兹曼联系的方式:通过信鸽。
信鸽平时由仁济堂掌柜喂养,有消息时,会由瓦剌那边放出携带特定标识的信鸽,飞到掌柜那里,掌柜再把信息转交给他。
圣水的完整配方他很清楚,但其中几味关键西域药材,确实只有阿兹曼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