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离得不近,百来人护送十几车东西,显然不是普通粮草军械。
“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苏白立刻下令,同时看周虎。
“带上信得过的弟兄,亲自去接。”
半个时辰后,指挥所院子里堆满从大车上卸的木箱。
油布掀开,里面不是刀枪箭矢,是一个个用稻草塞实的陶罐,还有几十把带铁管和机括的弩。
姓赵的游击是黑脸汉子,嘴唇干裂却精神足。
他对苏白抱拳。
“苏大人!总兵大人接到您的信,知道大同危急,立刻让末将带这些宝贝昼夜兼程赶来!”
“他说,您一看就明白!”
苏白打开陶罐,里面是黑乎乎颗粒状粉末,硫磺硝石气味冲鼻腔。
他心头一震,这是他用现代知识改进的火药配方。
宣府总兵是下了血本,把压箱底的东西都送来了。
再看那些弩,正是他按记忆草图让工匠试制的早期蹶张弩,射程和威力比普通弩强一截,只是造价高、数量少。
“赵将军,辛苦了!”
苏白拍赵游击的肩。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他立刻下令,让周虎带人分发火药罐和强弩,挑选机灵兵士紧急学使用。
特别是火药罐,苏白亲自示范,教如何测算距离、点燃引信、投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瓦剌人战鼓再次擂响。
这次他们准备更充分,扛着更多云梯,队伍里还出现几架简陋攻城槌。
阿鲁台骑马在阵后,看沉寂的大同城头,露出势在必得的狞笑。
他以为昨天的猛攻已耗尽守军力气和器械。
然而,当瓦剌人像潮水涌到城墙下,架起云梯攀爬时,城头上突然丢下来几十个冒火星的陶罐。
“砰!砰!砰!”
陶罐在人群中炸开,声音不算惊天动地,但飞溅的碎片和冲击力让瓦剌兵吃大亏。
城墙下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攻势一滞。
没等他们反应,城头上又射下一波力道强劲的弩箭,精准钉穿举皮盾的士兵。
弩箭穿透力极强,往往能连穿两三人。
瓦剌人被打懵了。
他们没见过会爆炸的罐子,也没见过射得这么准、这么狠的弩箭。
队伍开始混乱。
阿鲁台又惊又怒,挥刀砍了两个后退的士兵,强令部队继续进攻。
但守军士气大振。
爆炸声和强弩给了他们信心。
滚木擂石再次落下,配合零星投下的火药罐和精准弩箭,硬生生顶住瓦剌人更疯狂的进攻。
战斗持续到中午,瓦剌人在城下丢下比昨天多一倍的尸体,却没摸到城头几次。
士气崩溃,任凭阿鲁台怒吼,攻势还是退了下去。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欢呼。
许多士兵看手里的陶罐和铁弩,眼神里满是敬畏和兴奋。
周虎哈哈大笑,冲苏白竖大拇指。
“大人!您这宝贝太管用了!”
苏白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很快又收敛。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打退敌人。
阿鲁台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城内隐患并未清除。
“让弟兄们抓紧休息,加固城防。瓦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他对周虎说,随即压低声音。
“还有,王医官那条线,不能断。查他最近和谁接触过,家里还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