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怎么了？”
弗兰德更疑惑了，见唐三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自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然后就连忙追问道：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唐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对着弗兰德说道：
“院长，有一枚涂了‘腐心散’的透骨钉……正好击中了老师的裆部。”
“什么？！”
弗兰德的声音陡然拔高，下意识地看向玉小刚的下身，只见那里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想象到伤口的狰狞。
弗兰德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旁边的柱子才稳住身形，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正好打在那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三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死死抓着头发，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偷袭雪天行，没想到暗器被反弹回来，更没想到会误伤老师……那里的毒素扩散得太快，我用魂力逼了好几次，根本逼不出来。现在……现在老师已经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弗兰德的声音颤抖着，他和玉小刚相识几十年，太清楚老友心中的遗憾——年轻时为了研究魂师理论奔波半生，先是又经历了与比比东的纠葛，后来又是与表妹成婚。
本就遭受连番打击。
如今又遭此横祸，这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唐三用力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没有办法了。
‘腐心散’遇血即溶，已经彻底侵蚀了腺体，除非……除非立刻切除被感染的部位，不然毒素会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到时候老师就真的没救了。”
“切除？”
弗兰德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唐三的意思——这是要彻底阉割！他看着昏迷中眉头紧锁的玉小刚，又看向满脸绝望的唐三，心中五味杂陈。
一股怒火几乎要冲上来：若不是唐三冲动行事，非要偷袭雪天行，怎会酿成这般大祸？
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唐三的父亲是唐昊，那个连武魂殿都敢硬撼的封号斗罗，若是迁怒于史莱克，整个学院都得跟着遭殃。
许久，弗兰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玉小刚冰冷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最终还是站起身，对着唐三沉声道：
“罢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就按你说的做吧，先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事……等他醒了再说。”
说完，他弯腰抱起昏迷的玉小刚，踉跄的脚步里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跟我来，我在索托城西街有间闲置的药铺，里面有消毒的烈酒和手术刀，你就在那里动手。动作快点，别让毒素扩散了。”
唐三默默点头，跟在弗兰德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阳光透过斗魂场的拱门洒下，照亮了他脸上的泪痕，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杂货铺的门被推开时，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唐三看着案板上冰冷的手术刀，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敬重的老师，竟要因为自己的冲动，承受这般屈辱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