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毫不迟疑,立刻微调灵脉能量输出方向,将所有转化出的心灯焰力,顺着量天尺指引的“路径”,狠狠朝那魔气核心冲击而去!力求一击中的!
嗤——啦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狠狠灼入万年玄冰,一阵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侵蚀声爆响!那核心魔念遭受重创,发出的咆哮立时从愤怒转为凄厉惨嚎!喷涌的魔气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凶禽,骤然衰减大半!
“封魔印!给我镇!”阿阮的声音透着一丝明显疲惫,却异常坚决。
只见那巨大黑色石壁上,原本黯淡近乎湮灭的古老符文,如同星火燎原般依次亮起,疯狂汲取着心灯焰力与灵脉之气,光芒越来越盛,璀璨夺目。那裂缝在这强光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溢出的魔气被强行压回深处,仿佛有只无形巨手将裂缝生生捏拢!
恐怖的魔威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那令人心悸的咆哮也渐次低沉,最终化为几声不甘的呜咽,彻底沉寂。
石壁上的符文缓缓黯淡,复归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但周围新布下的“九转封魔灵枢阵”却光华流转,显得比先前更为稳固厚重,显然是因方才海量灌注了灵脉之气与心灯之力,底蕴大增,灵光湛然。
后山禁地,终重归寂静。只余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淡淡的、似硫磺混合腐朽的气息,以及那五个被魔气深度侵蚀、已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的闯入者,证明着方才险些酿成宗门倾覆之祸。
所有幸存的弟子皆“噗通”瘫坐于地,大口喘息,犹如刚经历万里奔逃,面上尽是后怕与劫后余生之庆幸。
守拙道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也顾不得甚形象,用衣袖胡乱擦拭满头冷汗,望着那逐渐消散的、代价高昂的灵气光柱,心有余悸又肉疼得嘴角直抽:“总…总算压制下去了…苍天庇佑…可这得耗费多少灵脉本源啊…够我全宗上下俭省用度一年有余了啊…这群天杀的祸害…”
陈峰亦松了口气,只觉周身虚脱,神识阵阵发虚,方才强行充当“灵脉枢纽”,又拼命催动心灯,对他这初结丹的修为损耗极大。他强撑着走到那五名昏死的修士面前,眉头紧锁。这五人被魔气侵蚀太深,虽未当场毙命,但神识恐已污浊不堪,即便救醒,大抵也是神智错乱,形同废人。
“师父,这几人该如何处置?”陈峰询问道。
守拙没好气地瞪了那五人一眼,恨不能上前踹上几脚:“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险些害死满门!拖下去!仔细查验!看看究竟是何处冒出的蠢货!若能救醒拷问最好,务必揪出幕后指使!若是救不醒…哼,变得痴傻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弟子们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这五个烫手山芋拖了下去,动作颇为粗鲁。
此时,一道柔和流光自流云亭方向飞来,轻盈落于陈峰面前,化作一枚温润玉简。阿阮那带着难以掩饰虚弱的声音从中传出:“…峰儿…此番做得不错…心灯与尺子…配合渐有章法…虽则耗费巨甚…倒也误打误撞,进一步疏通了地脉,对此封印的长久稳固…反有些意外裨益…我耗神过多…需再静卧些时日回复精神…宗门诸事…尔等…自行多加费心…”
声音渐次低微,终不可闻,那玉简也随之化为细粉,飘散无踪。
陈峰握了握拳,心中对这位神秘师姐更是感佩不已。若非她关键时刻遥相指点,今日灵傀宗恐有覆灭之危。
经此一吓,灵傀宗上下更是将弦绷得极紧。守拙道人再也顾不得斤斤计较,咬着牙将宗门资源大幅向防御与弟子修炼倾斜,即便砸锅卖铁也要提升整体实力,唯恐下回再出纰漏。而陈峰历经此番实战,对量天尺与心灯的运用领悟更深,虽修为未即刻暴涨,但应对手段明显娴熟凌厉了许多。
那夜试图潜入的五名修士,最终仅有修为最高的玄叟,在宗门药师耗费不少珍贵药材、全力救治下悠悠转醒,但人已彻底疯癫,终日蜷缩角落,嘴里反反复复只嘟囔着“灵脉…魔头…巨瞳…骇人纹络…”等零星词句,再也问不出任何有用讯息。其余四人则回天乏术,魔毒攻心,无奈之下只得处理干净,以免异化为魔物。
此事虽被守拙严令封锁消息,但玄叟五人一去不返,如同石沉大海,也足以令外界那些暗中窥探的势力心下凛然,收敛许多,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靠近灵傀宗这处“凶险”之地。
灵傀宗因而获得了一段难得的、相对平稳的休养生息之机。然而,陈峰与守拙心中皆如明镜,封印下的大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外面的豺狼亦只是暂时缩回爪牙。真正的狂风骤雨,恐仍在后头伺机而动。而陈峰额头上那日益清晰的神秘图腾,其与古魔、与阿阮师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更是笼罩于重重迷雾之中,静待他去探寻揭秘。
---
(第一百二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