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随意地摆了摆手,连正眼都没多给一个,算是回礼,然后又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好了好了,没事了就散了吧。吵吵嚷嚷的,都打扰我晒日头、吃糕点的清净了。”说着,便转身,如同云朵般飘然回了她的流云亭,继续享用她的灵糕去了,仿佛刚才只是路过看了场无关紧要的热闹。
天阵子和符夫子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震撼久久难平,对灵傀宗这看似破落却暗藏如此恐怖存在的底蕴(以及难以理解的古怪氛围)有了全新的认识。
接下来的几天,灵傀宗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山门外求购法器的、想拜师的依旧络绎不绝,天工阁的生意依旧红火。
只是这份看似热闹的平静之下,多了一丝只有核心几人才知晓的隐忧,以及……一个开始了苦命打工生涯的木偶矿工。
守拙道人咬牙切齿地严格执行了他的“阿木还债计划”。他甚至亲自绘制了一张极其详细的“还款日程表”和“矿石品质折算价目表”,然后每日雷打不动地亲自“督促”(主要是心疼加肉痛地监督)阿木下矿坑,去啃食那些被震松的灵矿和岩石。
阿木醒来后,似乎灵智又增长了一点点,对守拙这种赤裸裸的“剥削”行为表达了极大的不满。它常常啃着啃着,就故意把富含灵力的核心部分“咕噜”一下自个儿吞了,然后把灵气稀薄的边角料吐出来,推到守拙面前充数。气得守拙跳脚大骂“败家子”、“吃里扒外”,却又拿这个浑身坚硬、还能啃魔气的木偶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更加严密地“监工”,并试图用更复杂的“绩效考核”来约束它。
陈峰则将天阵子和符夫子的话听进了心里。封印需要持续的能量供给,心灯需要补充。光靠阿木“打工”上缴的那点灵石和宗门目前法器、丹药的生意,恐怕难以长久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他想到了父亲陈百万之前提过的栖凤山可能有矿脉的消息。如果那里真有一座富矿,或许能解宗门的燃眉之急?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守拙。
守拙一听可能有新的、无主的矿脉,眼睛顿时像饿狼一样亮了起来,但随即又被深深的警惕和忧虑覆盖:“栖凤山?那地方我知道!据说以前是出过好矿,但荒废很久了!地契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冤大头……呃……哪位道友手里握着,价钱肯定不便宜!而且……”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忌惮之色,“听说最近那地方很不太平,邪门得很!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好几个想去查探情况或是捡漏的修士,都莫名其妙倒了霉,不是重伤就是疯了。风险太大,太大!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他主要是怕花钱买块废地,更怕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又得砸进去无数灵石材料去平事。
就在他们商议未果之时,一名负责巡山的矿渣傀队员(这次运气好,没散架)咔哒咔哒地跑过来,嘴里叼着一封装饰颇为精美的信函。
守拙接过信,拆开一看,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古怪:“是栖凤山周边那三宗六派联合发来的请柬?说是三日后要举办什么‘百器品鉴会’,以法器会友,交流炼器心得……还特意邀请我灵傀宗参加?”他念着念着,眼睛忽然瞪大,“……还点名希望‘百艺宗师’陈峰小友能务必莅临指导?这帮家伙,消息倒是灵通!”
这请柬来得恰到好处,正好与陈峰的想法不谋而合。
陈峰心中一动,立刻说道:“师父,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正好可借参加这品鉴会之名,光明正大地前往栖凤山附近探查一番虚实。”
守拙摸着下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去是要去的……白去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但不能白去!得让他们出出场费!不然亏了!还有来回行程、食宿,他们都得包了!最好再付点‘指导’辛苦费!”
陈峰无奈笑道:“师父,重点是探查矿脉和周边情况,看看是否值得入手以及风险究竟如何。”
“知道知道!为师心里有数!”守拙摆摆手,一副“我懂”的表情,“但灵石也一样重要!不赚就是亏!这样,峰儿,你就代表我们灵傀宗去一趟!阵仗不能小!带上咱们最新批次的‘极品破罡砖’和‘特效涤心甘露’……哦对了!把天工阁铺子里那尊镇店之宝‘百艺傀’也带上!给它充能充足!好好撑撑场面!看看能不能顺便谈下几笔大生意,把这次修补封印的亏空,先赚点回来!”
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宗门封印危机、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的陈峰,就又背负上了“开拓业务赚取灵石”和“探查未知矿脉”的双重任务,即将前往那可能蕴藏着机遇与危险的栖凤山。
(第七十一章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