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碾过妖界紫电云层的瞬间,玄真道人的玄色道袍已无风自动。那道袍上绣着的昆仑七十二峰云纹,在渡劫期九层巅峰灵力的灌注下,每一缕丝线都泛着莹白微光,将飞舟周围盘旋的妖气悄无声息地涤荡成虚无。当飞舟稳稳落在妖王殿外的九阶白玉台时,玄真道人足尖点玉阶,未起半分尘烟——这是将自身灵力掌控到极致的征兆,连落地的力道都顺着天地法则的脉络融入虚空。
身后三道身影几乎与他同步落地,气势却各有千秋。东域盘古神藏禁地家主秦天浩身披赤金战甲,肩甲上雕刻的盘古开天斧纹在妖界天光下流转着混沌暗芒,腰间悬着的剑虽未出鞘,剑身逸散的气息已让低空盘旋的妖禽尖啸着退开百米;西域漠西神宫禁地家主欧阳志杰一袭流沙锦袍,指尖两颗鸽卵大的避妖珠里,西域圣火在缓缓燃烧,每一次转动都让空气里的燥热带上神圣灼烧感;北域冰狱禁地家主慕容复雪周身裹着淡蓝冰雾,裙摆凝结的冰晶落地即化,却在玉阶上留下细如发丝的冰纹——那是万载玄冰灵力所化,寻常渡劫期修士触之便会被冻僵经脉。
三人身后,九名渡劫期七层的家族修士呈三列纵队而立,东域修士玄铁战铠映寒光,长戟指地时戟尖嗡鸣不止;西域修士托着微型圣火法塔,塔尖垂下的灵光交织成半透明的结界;北域修士周身冰雾缭绕,手中冰刃泛着能冻裂灵力的刺骨寒意。十二道气息虽不及四位首领沉凝,却如十二座沉岳般稳稳扎根,将人界顶级战力的威严铺得满满当当。
“玄真宫主驾临妖界,本君已在此恭候。”
金石相击般的声音自妖王殿方向传来,半仙之境的金翅大鹏振翅落在白玉台顶端。它金色羽翼展开时遮天蔽日,每一根羽毛都似赤金锻造,阳光下流淌着半仙独有的法则灵光;收起羽翼的刹那,身形化作身着金纹白袍的俊朗男子,只是双眸里那抹妖禽特有的锐利,扫过玄真道人四人时,仍带着不易察觉的压迫——渡劫期九层巅峰虽距半仙仅一步之遥,可这一步,是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跨不过的天堑。
金翅大鹏身侧,妖界十二族大长老齐齐上前一步。青丘狐族大长老狐千月身着九尾狐裘,媚眼如丝却藏着锋芒;啸山虎族大长老虎烈虎首人身,周身黑火燃烧得噼啪作响;碧水蛟龙族大长老敖沧手持分水叉,周身水汽缭绕得几乎凝成实质……十二道渡劫期九层巅峰的气息轰然散开,与玄真道人四人的灵力撞在一起,白玉台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却被双方刻意压制着不敢外泄——这是两界顶级战力的无声对峙,每一缕灵力波动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就在两股气势僵持到极致,连玉阶缝隙里的尘埃都悬浮不动时,站在秦天浩身侧的秦凡,与玄真道人身后的墨如研,几乎同时抬了抬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是两道纯净到极致的灵力从两人周身散开。那是属于人仙境一层的气息,不似渡劫期灵力那般带着凌厉的压迫感,却如汪洋般包容一切——玄真道人四人与十二族长的渡劫期气势,撞上这两道气息的瞬间,竟像潮水遇到磐石般悄然退散,连空气中凝滞的灵力都变得温顺起来。
白玉台瞬间陷入死寂。
金翅大鹏脸上的从容僵住,白袍下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他活了近十万年,只在古籍里见过人仙境的描述,那是本该飞升上界、脱离此界法则约束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十二族大长老更是傻眼,狐千月的九尾都忘了收敛,虎烈周身的黑火差点烧到自己的毛发,敖沧手中的分水叉“哐当”一声砸在玉阶上:“这……这是仙人的气息?!”
“为何不飞升?”啸山虎族大长老虎烈的声音带着颤音,目光死死盯着秦凡和墨如研,“人仙境早已超脱此界桎梏,留在这下界,是故意来……欺负我们吗?”
这话一出,妖族修士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有震惊,有忌惮,还有几分委屈——渡劫期九层巅峰已是此界能达到的顶峰,可在人仙境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这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玄真道人见状,淡淡一笑,抬手示意秦凡和墨如研收敛气息:“大鹏妖王,诸位族长,不必惊慌。秦凡与墨如研虽已达人间仙境,却因‘域内守护印’未能飞升——此印需有人仙境修士镇守,方能压制两界边境的空间裂缝,若他们飞升,域外魔气只会更早涌入。”
金翅大鹏这才松了口气,可看向两人的眼神仍满是敬畏:“原来如此……是本君失察了。两位上仙愿意留下守护此界,实乃两界之幸。”他侧身做出“请”的手势,语气比之前恭敬了几分,“妖王殿内已备下清茶,诸位随本君入内休整,再议结盟之事。”
众人随金翅大鹏步入妖王殿,殿内穹顶镶嵌的数万颗夜明珠将大殿照得如白昼,巨大的白玉桌案两侧,分别摆着人界与妖界的席位。玄真道人与金翅大鹏分坐主位,秦天浩、欧阳志杰、慕容复雪与十二族长分坐两侧,秦凡和墨如研则立于玄真道人身后——即便收敛了气息,两人周身那股超脱凡俗的气场,仍让妖族修士不敢直视。
休整的半个时辰里,妖族侍女送来妖界特有的“千年雪莲蜜”,可没几个妖族大长老有心思品尝。狐千月频频偷瞄秦凡,似乎想探究人仙境修士的灵力运转之法;虎烈则凑到金翅大鹏身边,低声询问着人仙境的实力底线;敖沧更是直接走到墨如研面前,拱手问道:“上仙,若魔潮来袭,人仙境的力量能抵挡多少魔族修士?”
墨如研浅笑着摇头:“魔族修士擅长吞噬灵力,单靠我二人远远不够。此次结盟,仍需两界修士同心协力,方能守住防线。”
这话让妖族修士们稍稍安心,也让他们更坚定了结盟的决心——连人仙境修士都需借助两界之力,可见此次魔潮的凶险远超想象。
休整结束后,金翅大鹏率先开口,语气凝重:“诸位,域外魔潮还有半年便会抵达两界边境。上次魔潮来袭,人妖两界各自为战,最终虽击退魔族,却也损失了三成修士。如今魔潮规模比上次大了三成,若再不能联手,恐怕两界都要沦为魔族的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