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昭的马车就停在了宋国公府门口。
看着宋国公府黑沉沉的大门,他脸色同样有些沉。
修竹忍不住说道:
“世子爷,云棠小姐是极好的人,您道个歉,云棠小姐一定会原谅的。”
裴昭沉默了片刻,似乎没听到修竹的劝说,自顾自开口道:
“父亲昨天居然会说退婚那样威胁的话,又重罚了阿宁身边伺候的人,父亲从没有如此动过怒,也从没提及过‘退婚’二字。”
修竹没想到自家爷还在纠结这件事,他刚要继续劝说,没想到裴昭抬起眸。
“修竹,昨晚是父亲送云棠回来的,是不是云棠和父亲说了什么,所以父亲回去才会对阿宁大动肝火?”
修竹噎了一下,连忙说道:
“世子爷,这、这怎么会呢?云棠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裴昭垂眸,自顾自地叹了口气。
“云棠为何就不能理解,阿宁母女是要仰仗我们二房过这一世的,又何必……”
修竹一时之间都有些哑口无言。
吱呀一声,肃穆的大门开了个小缝。
邱管事看到裴昭,不咸不淡地行了一礼。
“是世子爷啊,我家小姐出门去了,不在府中。”
说完,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
裴昭脸色一凝。
“这不是邱管事么?怎么会在这里?”
他逐出侯府的管事,怎么到了宋国公府?
修竹连忙解释道:
“云棠小姐和管家打过招呼,说这几位管事既然府上不用,她便要去了。”
听到这里,裴昭神色和缓了些。
“既然是云棠要的人,那就听她的,反正云棠过门后也是在侯府生活,让这几个不服管教的管事在国公府打理院子便是。”
修竹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问道:
“世子爷,既然云棠小姐不在府上,那……”
裴昭若有所思。
“倒是奇了,除了侯府和国公府,她也无处可去才对……”
说着,裴昭转身上了马车,想到侯府一堆的事情,他拧紧眉,伸手按了按额头。
“先回府吧,父亲这次是动了真格,念念都不许送去阿宁身边了,想必这会儿闹腾得厉害。”
回侯府的马车在一处路口和另一辆擦肩而过。
马车内,宋云棠看着匣子内的断剑,眼眸微深。
昨天裴叔说了,孟家嫡子孟俞白在兵器上造诣颇深,放言整个都城,怕是只有他有本事修好这柄剑。
不多时,明夏随宋云棠进了小院。
这不是孟家宅子,瞧着只是三进的小院子,一进门便看到到处都是兵器架子。
她一眼看到一把相似的剑,忍不住朝架子伸手。
“姑、姑娘,小心!”
砰的一声,架子被一股力气扑倒,一个穿着短打蓝衣的年轻男子抱着架子倒在了宋云棠脚边。
他倒吸了一口气,却没顾得上自己,转头看向宋云棠。
“姑、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他生的白净俊逸,一副文人气息,只是衣袖缠着绑带,手上还沾了不少黑灰。
显然刚刚是在捯饬铁器。
宋云棠心知这就是孟家痴爱兵器的嫡长子孟俞白了。
她连忙让明夏帮着扶起木架。
“孟公子,是我不小心,给你添了麻烦。”
孟俞白起身,看着宋云棠,摆手道:
“没有!哪有麻烦?这架子本来就没放好,是我不好!”
说着,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对了,宋小姐,姑父说过你今天会来,快进来坐吧!”
他一个后退又撞上了木架。
明夏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没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