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风霜洗去了最后一丝稚气,肩背挺直如松,步伐沉稳有力,尽管因伤初愈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已燃起经受过生死淬炼的冷冽火焰。
他穿着贝勒常服,肩头依稀可见伤处微微的不自然,行礼问安的声音清越沉稳:“儿臣叩见皇阿玛。儿臣幸不辱命,江南河工隐患已除,涉案人等均已伏法,请皇阿玛圣鉴。”
没有居功自傲,没有委屈诉苦,只有平静的回禀。
玄烨心中赞许,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起来吧。伤可大好了?”
“谢皇阿玛关怀,已无大碍。”
“嗯。”玄烨走下御阶,来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未受伤的另一边肩膀,“做得不错。胆大心细,遇事果决。”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他转而问道,“江南官场,经此一事,你有何看法?”
胤祚略一沉吟,条理清晰地回禀了对河工积弊、官商勾结、乃至背后可能牵扯的更深层问题的见解,虽言辞简练,却鞭辟入里,显见这数月并非只埋头工程,更对官场生态有了深切体悟。
玄烨静静听着,末了,只道:“你能看到这一层,很好。记住此番经历,往后办事,需知人知事,更要知进退。下去吧,你额娘……等你许久了。”
“儿臣告退。”胤祚再次行礼,退出了乾清宫。
直到转身踏出殿门,感受到外面温暖的阳光,他紧绷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面对皇阿玛,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永寿宫这边,楚言早已坐立难安。
她一次次望向宫门,手中的帕子被无意识地揉搓得不成样子。当那抹熟悉的、挺拔却明显清瘦了许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时,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涌了上来。
“祚儿!”
胤祚快步上前,撩袍便拜:“儿臣给额娘请安!儿臣回来了,让额娘担忧,是儿臣不孝!”
楚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疾步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未语泪先流,颤抖的手抚上他略显清癯的脸颊,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额娘看看,伤在哪里?可还疼吗?”她的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搜寻,最终落在他肩胛处,即使隔着衣物,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份曾经有过的凶险。
“额娘放心,真的好了。”胤祚握住额娘冰凉的手,感受到那真切的颤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连日来的冷硬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鼻尖也有些发酸。他扶着楚言坐下,自己则半跪在榻前,仰头看着母亲,“是儿臣不好,让额娘担惊受怕了。”
楚言只是摇头,泪珠滚落,一遍遍摩挲着他的手,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自己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
“你在江南的事,李成都细细回禀了。”楚言拭去眼泪,语气带着后怕与骄傲,“我的祚儿,真的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她看着他沉稳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那个需要她护在羽翼下的孩子,已然能展翅翱翔,甚至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胤祚微微垂眸:“儿臣只是尽了本分。倒是额娘在宫中,为儿臣周旋,劳心劳力,儿臣……”他想起李成暗中传递的关于宫内清查、晋封贵妃等消息,心中对额娘的感激与敬佩难以言表。
“傻孩子,跟额娘还说这些。”楚言打断他,转而问道,“你肩上的伤,太医可说了日后有无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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