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看着玄烨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中睡得香甜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历史如何,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护住这个孩子,让他平安长大!
“祚儿,”她轻轻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脸颊,低声呢喃,“别怕,娘亲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你。”
窗外,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母子二人身上,暖洋洋的。然而,楚言知道,这深宫中的寒冬,还远远没有过去。胤祚的降生,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更加复杂的开始。她这个额娘,要学的,要争的,还有很多很多。
胤祚的降生,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久久不息。楚言因生下皇子晋位为常在,虽仍居永寿宫偏殿,但份例待遇已不可同日而语。有了皇子傍身,她在后宫的地位总算有了些许根基,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轻贱的扫炕宫女了。
然而,“琪常在”这三个字,落在某些人耳中,却格外刺耳。
月子坐得并不太平。虽无人敢在明面上苛待,但暗地里的手脚却从未停歇。今日送来的补品药材成色稍差,明日小阿哥的乳母偶感风寒需临时更换,后日又传出些风言风语,暗示楚言出身低微,不配抚养皇子。种种琐碎烦难,虽未造成实质伤害,却如蚊虫叮咬,扰得人不得安宁。
楚言深知这是有人在故意试探、恶心她,她谨记“忍”字诀,凡事皆以皇子为重,不与计较,只让秋纹更加留心,将永寿宫守得铁桶一般。
出了月子,她每日的生活重心便是胤祚。小家伙长得很快,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变得白胖可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玄烨,看人时已有几分灵性。玄烨对这个儿子似乎也颇为喜爱,虽国事繁忙,但隔三差五总会过来看看,抱一抱,逗弄一番。每当这时,楚言便安静地陪在一旁,看着这对天家父子互动,心中既感温馨,又隐含着忧虑——胤祚这个名字,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她心头。
这日,玄烨下朝早,心情似乎不错,抱着胤祚在殿内踱步,小家伙也不怕生,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他皇阿玛朝珠上的东珠。
“这小子,胆子倒大。”玄烨难得地朗声笑了笑,任由儿子抓弄。
楚言在一旁抿嘴浅笑:“祚儿顽皮,皇上别惯着他。”
玄烨逗了会儿儿子,将他交还给乳母,目光转向楚言。她产后恢复得不错,气色红润,因哺乳的缘故,身段较之从前更显丰腴柔美,眉宇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婉风韵。
“你近日清减了些,照顾祚儿辛苦,自己也当心身子。”玄烨语气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臣妾不辛苦,看着祚儿一天天长大,心里欢喜。”楚言垂眸答道。
玄烨点了点头,似是无意间提起:“朕昨日翻看起居注,想起你刚入乾清宫时……倒是与如今大不相同。”
楚言心中猛地一跳,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提起旧事,是怀念,还是……试探?她赶紧道:“臣妾昔日愚钝无知,幸得皇上不弃,才有今日。臣妾时刻感念圣恩。”
玄烨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只又叮嘱了几句关于胤祚的话,便起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