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洒在丘陵与森林的交界处,为分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珈洛转过身,青丝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她看着方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些许洒脱的笑容。
“好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厉飞雨小弟,咱们就在这儿说再见吧。拜拜了,不要太想我哦!”她挥了挥手,语气轻松,仿佛只是结束了一次寻常的郊游。
这几天的生死与共、并肩作战,早已在两人之间悄然系上了牢固的纽带。方缘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感激,有不舍,还有一丝必须说清的愧疚。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脸上露出犹豫和为难的神色。
珈洛歪着头,眨了眨大眼睛,故意用促狭的语气逗他:“怎么?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是要告白吗?果然,还是被姐姐我的魅力迷住了吧?”
方缘无奈地扶住额头,哭笑不得:“你啊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我不叫厉飞雨。”
他顿了顿,迎上珈洛并无意外的目光,郑重说道:“我的真名,叫方缘。”
“哦,方缘啊。”珈洛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随即又笑嘻嘻地追问:“还有呢?告白呢?真名都说了,接下来不该是深情告白吗?”
方缘被她这跳脱的思维彻底打败,一阵无语。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珈洛终于不再逗他,笑容收敛了几分,多了些真诚:“好了,方缘。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厉飞雨也好,方缘也罢,我认识的是你这个人。”她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眼神中带着向往,“有缘的话,我们自然会再相见的。”
“你要去哪里?”方缘忍不住问道。
“去更多、更远的地方看看。”珈洛的回答简单而充满遐想,她再次挥了挥手,不再停留,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身影渐渐融入晨光与远山的背景中,最终消失不见。
方缘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对姐姐的担忧和即将得救的希望便占据了上风。他紧了紧背后装着地肺果的行囊,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垚城所在的位置,大步流星地赶去。
经历数日奔波,风尘仆仆的方缘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垚城。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城内找了一家普通的旅店,迅速换下了那身破损脏污、带着山林气息的作战服,穿上干净的普通衣物,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
然后,他一刻也未停歇,怀揣着那枚盛放着希望与生命的玉盒,朝着姐姐所在的那家医院,心急如焚地快步赶去。方缘怀着忐忑又急切的心情,再次找到了姐姐的主治医生。医生看着他风尘仆仆却眼神坚定的模样,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份最新的病情报告。
“方先生,你姐姐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指着报告上的数据和影像,语气沉重,“肺部纤维化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更快,异种木元力的侵蚀已经扩散到了更深的组织。呼吸衰竭的指标持续恶化,依靠现有的维生设备和药物,恐怕……真的撑不过三天了。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