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四道目光在昏暗中交织,炁流在无声中涌动,将地下空间的尘埃都卷了起来,打成旋旋。
张若尘右手缓缓按在承影剑柄上,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细微的“嗡”声。
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间移动,最终定格在无根生脸上。
“严格来说,这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张若尘声音平静,“但你我之间,已经有太多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无根生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先环顾四周的岩壁符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像是怀念,亦或是怅惘,当然,说的直白一点,满是算计。
“玄明子的藏书洞……”他轻声自语,手指隔空抚过一处符文,“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八十年前。”
曲彤退后了半步,手中的玉佩握得更紧了。
她瞟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两人眼神短暂交汇,皆是警惕。
“无根生,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曲彤声音冷硬,旗袍下摆微微摆动,那是她暗中调动炁的迹象。
“交易?”无根生终于转过头,第一次正视曲彤,“你指的是你用双全手制造赝品,然后让它去送死的那笔交易?”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但话语中的寒意让曲彤脸色一白。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道精光:“无根生,事已至此,追究无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门鉴》和张道长手里的玉佩。”
“我们三方,不如谈谈怎么分配?”
“分配?”张若尘冷笑一声,“《门鉴》是守门人遗产,玉佩是家师所赠。”
“敢问阁下,你有什么资格谈分配二字?”
男人不慌不忙,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徽章。
那是一枚眼睛与门交织的银色徽章,与布包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精致。
“第一百三十九代守门人,学者,李玄知。”男人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却虚伪,“按传承辈分,我该称玄明子一声祖师爷。”
“这《门鉴》,本就是我守门人一脉之物。”
洞穴内再次陷入沉默。
无根生突然轻笑出声。
那笑声在洞穴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
“李玄知?不对,你不叫这个名字。”无根生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某种奇特的节奏上,“三十五年前,云南边境,有一个叫李默的年轻人,误入苗疆禁地,得了一门邪法传承。”
“那传承的核心,就是夺舍与吞噬。”
李玄知——或者说李默——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你花了十年时间,吞噬了真正的守门人李玄知,夺取了他的记忆、身份,甚至一部分能力。”
无根生停在距离李默三丈处,“但你没有完全消化他的门钥,所以你才需要张若尘手里那枚玉佩。”
李默此刻已收起虚伪的儒雅,眼神阴鸷,“你怎么知道?”
无根生的语气开始变得轻佻起来,“这若要人不知,下一句叫什么来着?”
张若尘趁两人对峙的间隙,迅速评估局势:无根生深不可测,实力至少是宿老级别,甚至尤为更甚;
李默虽然身份存疑,但既然能夺舍守门人,手段必然诡异;
曲彤本身战力不强,但双全手的能力千变万化。
一挑三?那是找死。
但联手无根生?无异于与虎谋皮。
“张道长。”无根生忽然看向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