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要和离(1 / 2)

胡三夫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皇上,这贱人半年前落水被外男所救,已经不干净了,玷污了我们胡家的门楣,让我儿子蒙羞。臣妇这才将她囚禁在此。谁知她昨日竟敢私自出府,臣妇不得已才略微惩戒……”

“略微惩戒?”慕朝歌指着那双还在冒烟的铁鞋,“朕问你,她被外男所救,怎么就不干净了?”

胡三夫人理直气壮地说:“女子的贞洁大于性命!既然被外男碰了身子,那就是不洁之身!如果当时淹死了,还能换个贞节牌坊,那才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慕朝歌的怒火。

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些时日,知道这儿的封建礼教吃人,却没想到竟然荒谬到这种地步!

“照你这么说,她当时就该淹死,以保全名节?”慕朝歌的声音都在发抖。

胡三夫人认真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如果她当时就死了,我们胡家还能给她立个牌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如今倒好,活着回来,反倒让我们胡家蒙羞!”

“荒谬!”慕朝歌终于忍无可忍,“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不如一块冷冰冰的牌坊?你们胡家的门楣,就是要靠折磨一个弱女子来维护?”

胡一冰见势不妙,连忙跪地求情:“皇上息怒!是臣治家不严,才让内宅出了这等事……”

“治家不严?”慕朝歌冷笑,“朕看你们胡家是目无王法,草菅人命!来人啊,把胡三夫人给我拿下!”

几个侍卫应声上前,将胡三夫人押住。

“皇上!臣妇冤枉啊!”胡三夫人挣扎着叫道,“臣妇都是为了胡家的名声……”

“住口!”慕朝歌厉声喝道,“从今日起,朕就拿你们胡家开刀,好好整顿整顿这股子歪风邪气!”

就在这时,站在她身后的尉迟澈忽然上前一步。

“好一个‘玷污门楣’!”尉迟澈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胡家的门楣是纸糊的不成,被外男碰一下就能玷污了?这么晦气的门楣,不要也罢!”

胡三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尉迟澈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步步紧逼:“再说你那宝贝儿子,因为妻子被人所救就觉得蒙羞,这不是无能是什么?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感恩救人者保全了自己妻子的性命,而不是在这里斤斤计较什么虚名!”

他目光如炬,直刺胡三夫人的心底:“依本宫看,这根本就是无能者把自己的过错转嫁到女子身上的借口!自己立不正,反倒怪女子连累了门风,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番话气势磅礴,听得慕朝歌心中十分痛快。

胡三夫人被骂得节节败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一个妃子,懂什么家法规矩!”

“我看是你们不懂规矩!”尉迟澈厉声喝道,“动用私刑,草菅人命,这就是你们胡家的家法?”

站在一旁的胡一冰感觉被指桑骂槐,老脸挂不住,连忙上前打圆场:“皇上,慕妃娘娘,这是臣的家事,还请......”

“家事?”慕朝歌直接打断胡一冰,“动用酷刑触犯国法,这已经不是家事了!”

她说着,上前一把搂住尉迟澈的胳膊,表示全力支持:“慕妃说得对!你们胡家是该好好反思反思了!什么门楣,什么贞洁,都比不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尉迟澈顺势补刀,冷眼看着胡一冰:“胡大人,你如果真在乎门楣,就该管好自家人,别让他们在外面丢人现眼!今日这事传出去,你们胡家的门楣才是真的被玷污了!”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把胡一冰说得老脸通红,却无力反驳。

“皇上教训的是......”胡一冰只能低着头,讪讪地应着。

胡三夫人见自己丈夫都败下阵来,顿时慌了神,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慕妃娘娘恕罪!臣妇知错了!”

“知错?”尉迟澈冷哼一声,“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不是今日被我们撞见,你还不知要折磨这可怜的女子到什么时候!”

慕朝歌接话道:“胡大人,朕念在你为官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即刻起,胡三少奶奶搬回正院休养,如果再让朕听说她受半点委屈,唯你是问!”

“是是是,臣遵旨!”胡一冰连声应着,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淌。

尉迟澈又补充道:“还有,今日之事,希望你们胡家能深刻反省。如果再让我们听到你们用这等荒谬的理由欺压女子,决不轻饶!”

“臣明白,臣明白......”胡一冰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已经把胡三夫人骂了千百遍。

慕朝歌转头看向尉迟澈,眼中满是赞赏。没想到这家伙即便变成了女儿身,怼起人来还是这么厉害。

尉迟澈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挑眉,似乎在说:这算什么,朕的本事还多着呢。

帝妃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龚长恭见胡三夫人那副欺软怕硬的嘴脸,忍不住又开启了毒舌模式:“胡三夫人方才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倒像只鹌鹑似的缩起来了?在下龚长恭,现任户部郎中,倒是想请教请教,你们胡家的家法,什么时候能大过国法了?”

胡三夫人一听对方是户部郎中,顿时气焰又矮了三分,支支吾吾地说:“龚大人说笑了,臣妇哪敢......”

“不敢?”洪雷松冷着脸接话,“拘禁,虐待,动用私刑,哪一条不是触犯国法?按大殷律例,单是动用私刑这一项,就够判你五年徒期了!”

胡三夫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位大人明鉴,臣妇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朝歌的目光始终落在孟逍遥身上。

那双被烫得皮开肉绽的脚,还有那双空洞的眼睛,都让她心头一紧。

这女子分明已经在长期的折磨中,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孟氏,”慕朝歌轻声唤道,“他们这样对你,你觉得对吗?”

孟逍遥机械般地抬起头,眼神麻木:“回大人,是民妇不守妇道在先,婆婆教训得是。民妇谢大人关心。”

慕朝歌心中一阵刺痛。

“不对!”慕朝歌突然提高声音,“你听着,他们这样对你是错的!人被错误的规矩束缚久了,就会丧失辨别是非的勇气。但现在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错的!”

她蹲下身,平视着孟逍遥的眼睛:“你不需要感谢任何人,你只需要告诉朕,你心里真正想要什么?记住,有朕为你做主,你尽管说实话。”

就在这时,尉迟澈默默递过来一方手帕。

这个细微的举动,仿佛一道暖流,瞬间击碎了孟逍遥心中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