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的光晕在宁荣荣含泪的眸子里晃动,她望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只觉得心口闷得发疼。
“坦诚?”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将无耻摆在明面上,这也配叫坦诚?”
吕布挑眉,指尖轻轻划过她嫁衣上的金线刺绣,“比起那些藏着掖着的伪君子,我至少让你看清了现实。”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父亲能让七宝琉璃宗屹立大陆,靠的不是慈悲,是实力手段。”
“我与他,本质上并无不同,不过是所求之物大小有别罢了。”
宁荣荣猛地别过脸,泪水终究还是滑落,“我父亲才不会像你这般……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吕布低笑一声,不在言语,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夜风裹挟着山间的凉意涌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许久之后,重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夜风,“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夜色渐深,红烛燃尽了一截,蜡油顺着烛台缓缓滴落,像凝固的泪。
宁荣荣躺在床上,身旁传来吕布平稳的呼吸声,此时的她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扛住的……
翌日清晨,宁荣荣醒来时,身旁的软榻已经空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铺着锦缎的被面上,侍女端来洗漱用品:“小姐,侯爷一早就去前厅了。”
宁荣荣“嗯”了一声,起身下床,动作还有些僵硬。
穿上侍女递来的华服,镜中的自己面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睡好。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短短几日,她的人生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姐,该去前厅用早膳了。”侍女轻声提醒。
宁荣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点了点头:“走吧。”
前厅里,宁风致、尘心、古榕和吕布正坐在桌旁,气氛有些沉闷。
见宁荣荣进来,宁风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过来用膳吧。”
宁荣荣走到吕布身边坐下,低着头,没敢看父亲和两位爷爷的眼睛。
一顿早膳吃得异常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三日后,吕布辞别七宝琉璃宗,带着宁荣荣返回天斗城。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车厢内却一片沉寂。
宁荣荣靠窗而坐,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神空洞,自婚礼后便极少言语。
吕布并未强求,他向来不擅长揣摩女儿家心思,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筹划。
如何借七宝琉璃宗的资源,进一步增强势力。
车驾行至大将军府门前,沐英早已候在阶下,见吕布下车,快步上前躬身行礼:“侯爷,您回来了。”
吕布颔首,目光扫过府门,忽然察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往日里守卫森严的府邸,今日竟透着几分刻意的安静,连巡逻的护卫都脚步放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府里出了何事?”吕布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