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验证？”
甲央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铜镜。
“此乃‘照心镜’，可映本真。请施主持九龙印，对镜自照。”
叶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五枚九龙印，按照甲央的指示将铜镜对准自己。
镜面起初模糊，渐渐清晰，却不见叶凡的倒影，而是浮现出九条游动的龙影，其中五条格外明亮。
甲央见状，深深一拜。
“果然是天命之人。”
就在此时，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的龙影疯狂游动，最后凝聚成一行古篆文字。
甲央脸色大变，急忙收起铜镜。
“不好！地下有变！”
叶凡还没反应过来，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远处传来村民惊慌的喊叫声，牲畜不安地嘶鸣。
“怎么回事？”
叶凡站起身，警觉地环顾四周。
甲央长眉紧锁。
“镇压松动了。
叶施主，必须尽快集齐九龙印，否则大祸将至！”
风满楼快步走来。
“老叶，刚收到消息，胡血手出现在三十里外的山谷！”
叶凡眼中精光一闪。
“走！”
甲央拦住他。
“施主且慢！胡血手此行必有所图，贸然前往恐中埋伏。不如先随贫僧回倒悬寺，从长计议。”
叶凡看了看甲央，又看了看风满楼，最后目光落在手中的九龙印上，咬牙道。
“好，先去倒悬寺！”
叶凡翻身坐起，正要站起，甲央上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起身。”
老者的声音浑厚。
“老衲可否坐在这里？”
叶凡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给这位德高望重的上师让出位置。
两人并排坐在石阶上，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经幡猎猎的声响。
甲央上师闭着眼睛，学着叶凡刚才的姿势仰头望天，半晌才开口。
“小施主方才在想什么？”
“没想啥。”
叶凡干笑两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阶上的纹路。
老僧睁开眼，眉眼间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他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刻满了岁月的秘密。
“倒悬寺历代肩负重要使命。”
甲央上师突然说道。
叶凡点点头。
“之前听其他大师提起过。”
“可知是何使命？”
“等一个人。”
叶凡回忆着之前听到的说法。
“一个能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的人。”
甲央上师颔首，白眉下的眼睛带着异样的光芒。
“那危难何时降临？”
叶凡摇头表示不知。
“无间地狱的鬼脱困时，便是灾难开端。”
老僧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叶凡身体一僵，后背陡然窜上一股凉意。
他想起那个被封印在无间地狱的魔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还好那东西还在无间地狱压着。”
他强作镇定地说。
“它出不来。”
甲央上师笑而不语，那笑容让叶凡心里发毛。
老僧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膝盖，发出沉闷的声响。
“既然那东西出来代表灾难降临。”
叶凡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或者超度了？”
“它只是预示。”
甲央上师缓缓道。
“如同大雨前的蚂蚁搬家，地震前的蛇过道。”
叶凡皱起眉头。
“那到底是什么灾难？”
老僧望向远方天际与山峦的交界处，那里云雾缭绕，如同未解的谜团。
“不知道。”
“这些说法有根据吗？”
叶凡狐疑地问。
“还是说...是预言？”
甲央上师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直视叶凡。
“小施主信不信天命？”
叶凡挠了挠头。
“将信将疑吧。好的就信天命，不好的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僧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寂静的寺院中回荡。
他摇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世间万物由无数规则组成。”
甲央上师收敛笑容，正色道。
“生老病死，皆是规则。人的命，从出生那一刻就定下了。”
叶凡不服气地抬杠。
“那崇祯生而为王，最后还不是自缢煤山？”
“那是运，非命。”
甲央上师不慌不忙地解释。
“命是骨架，运是血肉。崇祯之死，是气运衰竭所致。”
老僧顿了顿，又补充道。
“就如大明开国皇帝，出身草莽却终登大宝，是命中有帝王骨，又逢乱世气运加身。命与运相辅相成，命影响气运，运也会改变命。”
叶凡听到这里有些走神，脑海中回荡着‘会变成风满楼’几个字。
他甩了甩头，直接问道。
“上师说这么多，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天地规律有迹可循。”
甲央上师指向远处的山峦。
“山川异位，江河改道，王朝更迭，皆是如此。”
叶凡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
“您的意思是，灾难肯定会发生，魔偶脱困只是预示？即便它死了，灾难仍会降临？”
甲央上师欣慰地点头，白眉下的眼睛带着赞许的光芒。
“那到底是什么灾难？”
叶凡再次追问。
老僧依旧摇头。
“我们只需找到要等的人，跟随他救苍生于水火。”
叶凡敷衍地竖起大拇指，两人陷入沉默。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僧侣诵经的声音。
过了许久，甲央上师突然开口。
“你为何不问，自己是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叶凡咧嘴一笑。
“我想看看您能不能憋住不说。”
甲央上师朗声大笑，笑声惊起了栖息在寺檐下的几只夜鸟。
他拍着叶凡的肩膀。
“这么贫嘴，你师父平常不揍你吗？”
叶凡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他犹豫片刻，决定试探性地问。
“上师可知道建造地狱之眼的人是谁？”
甲央上师摇头。
“老衲不知。只知无间地狱的恶鬼放出后，必须找到天命之人力挽狂澜。”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串黑色念珠，郑重地递给叶凡。
“从今往后，倒悬寺一百零八僧众，尽听小施主指挥。”
叶凡愣住了，没想到甲央上师会如此干脆。
他迟疑地接过念珠，入手冰凉，触感却莫名熟悉。
他下意识扯出挂在脖子上的黑珠子，两相对比，发现质地一模一样。
“这念珠...”
叶凡声音有些发颤。
“从哪来的？”
“历代传下来的。”
甲央上师目光深邃。
“第一代从一位神秘人那里得到，其他的，老衲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