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僧袍，歪歪斜斜的眼镜，还有那盏散发着诡异绿光的马灯——不是吴法又是谁？
“老丈人？”
叶凡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改口。
“吴前辈，您怎么在这儿？”
吴法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马灯的光芒在他眼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反光。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小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马灯，绿色的光点在空气中飘散。
“来找傅英招的？”
叶凡心头一震。这老疯子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炁丸，确保随时可以发动防御。
“您见过他们？”
叶凡谨慎地问道。
吴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朝通道深处走去。”
跟上，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孟弼之拽了拽叶凡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凡哥，这老疯子靠谱吗？上次见面他还说要拿我当人牲祭天呢！”
风满楼眯起眼睛，盯着吴法远去的背影分析道。
“他出现在这里确实蹊跷。但以他的实力，若要对咱们不利，早就动手了。”
叶凡咬了咬牙。
“先跟上，但都小心点。”
他快步追了上去，同时提高声音问道。
“吴前辈，白武安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吴法头也不回，声音飘忽不定。
“六道互通，你说的那几个人，早钻进去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脸，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怎么，不信我？”
“不敢。”
叶凡干笑两声，暗中给同伴使了个戒备的眼色。
“只是好奇您怎么会在这儿？”
吴法继续向前走，马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释厄说这里有血族至宝，得之可实力翻倍。”
他顿了顿。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来...纯属巧合。我本想在门口守株待兔，等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后，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叶凡嘴角抽搐。这老疯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那之前地狱道的通道...”
叶凡刚开口就被打断。
“那条路本就没开，谈不上堵。”
吴法不耐烦地摆摆手。
“能进不能出，懂吗？”
风满楼突然插话。
“前辈，刚才那些人中的毒...”
吴法晃了晃马灯，绿色的光点四散开来。
“尸香魔菌，剧毒。这灯里的荧光菌子散发的香味能让人上瘾。”
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等会儿用得着。”
叶凡心头一凛。这老疯子果然没安好心！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发潮湿。
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到了。”
吴法停下脚步。
通道尽头赫然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黑色的水面泛着诡异的微光。
吴法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马灯包裹好塞回怀中。
“跳。”
他言简意赅地说完，纵身跃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等等！”
叶凡急忙喊道。
“这是要去哪？”
吴法的脑袋从水中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更添几分疯癫。
“这里是按人体构造布局的。有欢喜佛的地方是子宫，六道寓意转世。现在我们在腹部，这条河是肠胃。”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往上游能到胸腔，血族至宝在心脏位置。”
孟弼之脸色发白。
“凡哥，真要跳啊？这水看着就不对劲...”
风满楼却已经开始脱外套。
“他说得有道理。藏地密宗确实有将建筑拟人化的传统。”
叶凡深吸一口气，对吴法喊道。
“血族至宝为什么会在这里？”
水中传来吴法的笑声。
“很久以前，血族昌盛，西方使臣上贡的宝物。王朝更迭，散落四方，其中一件落到此处。”
他突然沉下脸。
“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叶凡一咬牙，纵身跃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衣物，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老丈人。
“叶凡一边踩水一边问道。
“等会儿遇到其他人...”
吴法游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
“先看他们打，差不多了我出手乱杀，你用盗门手段顺手牵羊。”
他眼中带着疯狂的光芒。
“要是都不动手，就用马灯里的东西逼他们！”
叶凡无语地竖起大拇指。
“您老真是...深谋远虑。”
风满楼和孟弼之也相继跳了下来。吴法突然皱眉。
“不对...”
“怎么了？”
叶凡警觉地环顾四周。
“食人鱼。”
吴法沉声道。
“河里被放了食人鱼，闻到血腥味会追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
“你们谁受伤了？”
孟弼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我...我没...”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无数银光闪闪的小鱼从黑暗中窜出，直奔孟弼之而去！
“妈呀！”
孟弼之惨叫一声，拼命扑腾着向远处游去，身后追着一大群牙齿锋利的食人鱼。
“弼之！”
叶凡大惊。
“你受伤了？”
“没...没有！”
孟弼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拼命拍打水面，试图甩开鱼群。
“是我...我...”
“你什么？快说！”
叶凡急得大喊。
“我痔疮犯了！”
孟弼之终于崩溃地喊了出来。
“牛肉干吃太多上火！啊啊啊别咬那里！”
叶凡一时语塞，差点被水呛到。
风满楼则已经游过去救援，但食人鱼数量太多，根本驱散不开。
吴法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痔疮！好一个血源！”
他一边笑一边从怀中掏出马灯。
“算你小子走运！”
叶凡本想发挥游速快的优势带上孟弼之，却见身边闪过一道黑影。
风满楼那老色批不知何时已经夹着孟弼之游向远处，速度竟比身后追赶的食人鱼还要快上几分。
“这老东西...”
叶凡心中暗惊。
他原以为风满楼在镇龙阁就是个爱划水的混子，没想到这速度确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