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劫掠只为财,闻听日川次郎等人,轻装上阵,仅携带火器,更换马匹,截击自己,
这数月以来,所劫掠的财富,仍旧留在船只之上后,
贾琏便命小厮,为四肢齐断,牙齿尽碎,剥下一半皮膜之后,血肉模糊的身躯之上,涂上蜂蜜,并撒上万千蚁虫,令其遭受万蚁噬身之苦的日川次郎,捉蚁上药:
“你知我手段,若船只之上无有财货,
“我必让你日日遭受万蚁噬身之痛苦,”
贾琏言辞平淡的警告之下,被小厮撒药捉虫的日川次郎,满眸惨淡,一脸死志的开口:
“我只求速死,又怎敢欺瞒大人,延缓死期?”
“如此最好,我贾琏也不是什么魔鬼,如果你实话实说,我自会让你如愿。”
说到这里,贾琏扭头,冲身侧的周坚开口道:
“这倭寇方才所交代的情况你也听到了,去审问剩余倭寇,若剩余倭寇,所言同其有所出入,立刻告知于我。”
荀子论将言: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
即:不要见到利益就不顾它的危害。
贾琏这辈子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上辈子十数载寒窗苦读,却使得他清楚的明白,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儿。
倭寇劫掠商贾所获得的财货,虽然很香。
可若是日川次郎等人,在船只之上留有人手,并嘱咐过,有所意外便玉石俱焚的话。
自己贸然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
所以,哪怕遭受万蚁啃噬的日川次郎,交代的异常详实;
贾琏也未曾听信其孤证所言,而是准备以囚徒困境,审讯所有倭寇,确定日川次郎无有谎言,更无隐瞒后再行前往。
贾琏表示:
但凡自己所俘虏的倭寇之中,有一人的证言,同日川次郎所言大幅度偏离,证明其所言有所隐瞒,自己便不会前往。
毕竟,
倭寇劫掠的财富虽香,
却哪里比得上自己性命安危?
两炷香后,日川次郎身上的蚁虫,被小厮捉去大半之际,
周坚归来,同时带来的还有剩余倭寇,刑讯之下的证言。
六者证言中,除却小部分含糊不清之外,余者皆与日川次郎所言高度一致。
但是,哪怕如此,贾琏仍旧颠倒询问顺序,再次询问了日川次郎六遍问题。
直至日川次郎血肉之上的蚂蚁,尽皆被小厮捉下之后,贾琏方才缓缓开口:
“开始指路,周坚带人看着这家伙,其若是有任何传递消息的异动,不必问询,直接击杀。”
‘性情如此谨慎,却在渡口之处,暴露了自身行踪。’
自己半边身子的皮膜,被马忠尽皆剥下,清风一吹,便浑身疼痛的情况之下,
仍旧被贾琏颠倒顺序询问了六遍,如此谨慎,仍旧未曾被其信任的日川次郎,面若死灰的心道:
‘看来,这贾家小儿之所以在渡口显露了行踪,怕不是早就猜到了,甄应嘉会袭击于他,从而故意暴露的破绽吧?
‘让我对付这种谨慎到近乎病态的存在,却告诉我,对方仅仅只是一个纨绔二代?!
‘甄应嘉啊,甄应嘉,你是生怕我不死啊!!’
浑身疼痛,只求速死的日川次郎,在看到贾琏的谨慎程度之后,
认定就是因为甄应嘉未曾告诉自己实话,才使得自己落了个如此下场的日川次郎,内心本能的滋生出了怨恨情绪。
日川次郎想要报复甄应嘉,想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甄家家主,也落一个同自己一般无二的下场。
虽说老奸巨猾的甄应嘉,打从一开始就仅仅只是将日川次郎,当做铲除绊脚石的工具,
未曾将其当做自己人的情况下,甄应嘉不论是联络对方,还是为其提供火器、兵刃的途径都异常隐秘。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
伴随着财富的累积、人手的增多,野心日益增长的日川次郎,越发的认知到,
再这么没有脑子的给甄应嘉办事,自己一定会被对方弄死的日川次郎,最终还是拿到了甄家的把柄。
并为了速死,不再受折磨,将此把柄交给了贾琏。
几个时辰之后,抵达倭寇藏匿船只地点的贾琏,在同周坚确认了日川次郎,除却指路之外,再无异动之后。
遣人检查十艘船只,就如同日川次郎等人所言,
除却两名手脚残疾的倭寇之外,并无他人留守。
将留守倭寇,完好的手脚打断,牙齿敲碎之后。
贾琏等人便登上了木船,检查起了此刻已然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赤金三箱,白银九箱,珠宝玉石,丝绸盐引等物更是满仓满堵。
显然,日川次郎是在劫掠过往船只之刻,接到了甄应嘉的命令。
‘往日弟兄们都劝我,既然成了倭寇,就要及时行乐,免得哪天突遭横祸,却连钱都没有花完。
‘我以为有甄家相助,我会成为那个意外;我以为我能够一直在两淮水域横行......’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玉,被贾琏亲卫扛出船只,奄奄一息,却仍旧被贾琏以参须吊住性命的日川次郎,心头苦笑道:
‘谁曾想,我并非那个意外,
‘最后还是落了个,日日夜夜压金线,却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要是早知晓有此一遭,老子一定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妞,挥金如土,肆意妄为……’
就在濒死的日川次郎,望着金银珠玉易主他人,从而内心懊恼之际。
贾琏这边,也是在一众亲卫确定没有危险之后,
进入了日川次郎的船舱,来取出那被日川次郎认为,一定能将甄应嘉拖下水的‘证据’。
同贾琏一并进入船舱的周坚等人,检查了日川次郎的床榻板,确认无有陷阱后,翻开床板,自中取出了个小匣子。
“吧嗒!”
伴随着一声轻响,匣子开启,
显露出了其中标有甄家印记的体仁院令牌,以及几页账本。
翻开账本扫了一眼,贾琏便将这本记载有,日川次郎劫掠商贾之后,以所劫掠的财货,换取金银的商铺名单扔回了匣子之中摇头道:
“日川次郎的见识还是太过浅薄了,单凭这一枚令牌,一本账簿,怎么可能将甄家拉下水?”
“老爷有见地,太宗严令,官员不可经商,
“但,太宗故去,太上临朝,不过十数载,官员家属、小厮、奴仆经商之风,便大为兴盛,
“而日川次郎这几本账簿若是拿出,甄家只需将几名小厮推出去,便能顶罪。
“而这体仁院的令牌,甄家更是能以被盗、遗失为由,尽皆推脱。”
待得到贾琏允准之后,上手翻看账簿的马忠赞同开口:
“时不时的漏出点,不伤及皮毛的‘把柄’,便将日川次郎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甚至让日川次郎认为,抓住了甄家的要害把柄。从而不再冒险,找寻其他甄家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