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汐明显愣住了，她看着忆江南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和紧张，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挣扎和犹豫。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答应，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跟在陈瀚汐身后，像个影子般的苏小糖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皱着眉头，低声提醒道：“瀚汐。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如果您这次不告而别，或者未经允许就长时间离开，他一定会亲自出面把您带回来的。到时候……”
苏小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陈瀚汐爷爷的威严和手段，在场了解她家世的人都略知一二。
陈瀚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咬了咬下唇，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和无奈。
是啊，爷爷怎么可能允许她如此“胡闹”。
短暂的逃离已经是极限，若真要跟人去长时间游历，恐怕……
她抬起头，对上忆江南充满希望的目光，最终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去，忆江南……我，我去不了。”
忆江南眼中的光彩暗淡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笑了笑，满不在意道：“没事没事，加个魂导通讯，以后常联系哈。”
他动作利落地抬起手腕，亮出自己的魂导通讯器二维码，脸上努力维持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那认真的邀请和此刻被拒绝的失落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陈瀚汐看着他强装的笑容，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她默默抬起手腕，与忆江南的通讯器轻轻碰触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好了。”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发闷。
“嗯，那……我们走了。”
忆江南收回手腕，故作潇洒地挥了挥，“保重啊，瀚汐。还有小糖，看好你家小姐。”
苏小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陈瀚汐站在原地，看着忆江南转身，跟上已经迈开步子的林誓辰和古月娜。
他的背影在熙攘的人流中显得有些单薄，那刻意挺直的脊梁，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
她用力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林誓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陈瀚汐，又瞥了一眼身边故作轻松的忆江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古月娜与林誓辰并肩而行，银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走出很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明都中心那繁华的街景，忆江南脸上那强撑的笑容终于慢慢垮了下来，他耷拉着脑袋，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林誓辰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喂，行了啊，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忆江南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你这种有‘家里长辈’护送的人，懂什么……”
走在前面的古月娜闻言，脚步微顿，回头看了忆江南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奇异的说服力：“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再说了，你还没有强大到能让她毫无压力的跟你走。”
忆江南愣住了，有些诧异地看向古月娜，你的这番说辞……和你的行动是否成正比啊？
林誓辰一个魂宗……很强吗？
林誓辰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事，急不来。先让她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忆江南沉默了片刻，长长吐出一口郁气，用力揉了揉脸，再次抬起头时，眼神虽然还带着些许残留的黯淡，但总算恢复了些许神采。
“知道了知道了！小爷我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他快走几步，跑到前面，张开双臂，对着广阔的原野大喊：“大陆！美女们！我忆江南来啦——！”
林誓辰看着他这略显浮夸的振作，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死白痴。”
古月娜的唇角也微微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