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击败我,甚至不需要你反击。我只需要你,像最坚固的壁垒,挡住所有指向她的锋芒。”
只需要……护住她一人。
……
喂喂喂!这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喂!
这比昨日的守护范围更小,目标更明确,但压力却呈几何级数增长。
因为舞长空所有的攻击意图,都将集中在一点——突破他,攻击古月。
“开始。”
“始”字尾音尚未消散,舞长空的身影已然模糊。
他没有冲向林誓辰,而是如同鬼魅般侧向移动,指尖寒气凝聚,数道锐利的冰锥凭空出现,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划出诡异的弧线,绕过正面的林誓辰,直射他身后的古月!
林誓辰瞳孔骤缩。
舞长空的攻击太快、太刁钻!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脚下步伐急速变幻,手中长剑化作一片连绵的光幕。
“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的脆响炸开。
火星四溅中,大部分冰锥被剑光绞碎、拍飞。
但仍有一道最为隐蔽的冰锥,几乎贴着地面袭来,目标直指古月小腿。
千钧一发之际,林誓辰想也不想,左腿猛地向后一撤,脚踝精准无比地撞在那道冰锥侧面。
“噗!”
冰锥碎裂,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钻入皮肉,让他左腿一阵麻木刺痛。
但他身形晃都未晃,依旧牢牢钉在原地,将古月完全护在身后安全区域。
东海小长空!你好歹毒!
古月指尖跳跃的元素光芒甚至没有丝毫紊乱,一道炽热的火环已然在她周身凝聚、扩散,试图逼退可能近身的舞长空。
然而舞长空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天霜剑不知何时已然在手,剑尖轻点,并非强攻,而是射出数十道细如牛毛的冰针,如同疾风骤雨,覆盖了古月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范围攻击!
还是针状?!
林誓辰眼神一凝,这玩意无法完全挡住。
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选择。
长剑挥舞格挡大部分冰针的同时,他猛地一个侧身回转,几乎是背对着舞长空,用自己不算宽阔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射向古月面门和胸口的最后几根冰针!
“嗤嗤!”
冰针入肉,带来一阵密集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林誓辰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持剑的手依旧稳定,目光死死锁定着舞长空下一次可能出现的方位。
靠!还不让用魂技……用魂技我还不至于这么狼狈!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古月凝聚魂力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顿。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平稳的元素波动,确实出现了一丝涟漪。
舞长空的攻击如同永无止境的冰风暴,一波接着一波,时而化剑为鞭,横扫千军。
时而凝水成牢,限制空间。
时而身剑合一,直刺一点。
他的所有战术核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古月。
而林誓辰,则像是一块被不断捶打的顽铁,在极限的压力下,将“守护”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他的剑不再追求进攻的华丽,而是追求防御的效率。
他的身法不再追求诡变灵动,而是追求站位的精准和时机的把握。
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盾牌,一次次硬撼、偏转、引开那些致命的攻击。
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混合着冰屑与点点血迹。
虎口早已崩裂,持剑的手臂肌肉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杂念,唯有“守护”信念的纯粹之光。
唐舞麟和谢邂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他们试图策应、干扰,但舞长空的攻势太过凌厉专注,绝大部分压力都由林誓辰一肩扛下。
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专注防御的剑客,在守护特定目标时,所能爆发出的坚韧与顽强。
古月站在林誓辰身后,看着他一次次险象环生地挡住、引开、甚至硬抗下那些自己未必能完全躲开的攻击。
看着他那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背影,在一次次的冲击下微微颤抖,却始终不曾后退半步。
看着他被冰锥划破的衣衫,被冰针刺伤的后背……
她那双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极淡、极复杂的涟漪。
那并非瞬间产生的情愫,更像是一种……触动。
一种对“守护”行为的认可,对这份坚韧的讶异,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不可查的动容。
当舞长空的天霜剑再次以一个精妙绝伦的角度,如同毒蛇般刺向古月因释放高阶魂技而露出的微小破绽时,林誓辰几乎是凭着最后的意志和本能,长剑斜撩,用剑锷死死卡住了天霜剑的剑尖!
“铛——!”
刺耳的交鸣声响起,林誓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滑行,双脚在训练场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浅痕,直到后背几乎要撞到古月,才强行止住退势。
他脸色苍白,持剑的手臂剧烈颤抖着,鲜血顺着虎口滴落,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手中的剑,依旧稳稳地站在古月身前。
舞长空收剑而立,周身寒意缓缓收敛。
训练场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林誓辰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舞长空的目光落在林誓辰身上,那冰蓝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一闪而逝。
“你们俩休息吧。”
林誓辰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放松,身体一晃,用长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一只手伸了过来,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林誓辰抬头,对上了古月平静却不再像以往那般淡漠的目光。
“擦擦吧。”她的声音依旧清淡,但少了几分疏离。
林誓辰微微一怔,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