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要不了多久,掣魂宗的其他人就会找上门来,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冰蔟府的围剿。
而自己,很有可能是个鱼饵罢了。
无声地苦笑一下,看向包任真,他缓缓攥紧了手中玉佩。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了。
并且,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想起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宝材时,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夜幕降临之前,水清秋与阿牛并肩走在大道上,微风拂过,扬起她素白的衣袂,仿佛要将此间一切沉重都吹散。
身后,包任真牵着马,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手中的缰绳被攥得发紧。
此时的他,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被抽离,这一切都源于片刻前。
“你便拿着这些东西,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为父事情了结后,自会去寻你。”
包贝瓷将玉佩塞进包任真手中,语气温沉却不容置疑,神色无比肃穆。
“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来。”
还在茫然的包任真看着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他感受着手中的玉佩传来的冰冷触感,甚至忘了去查探一下玉佩内的物品。
因为刚才见识到包贝瓷的样子,那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陌生的决绝与苍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上。
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父亲也有如此果决的一面。
而当包任真读完包贝瓷留下的传音玉符后,才明白那决绝背后藏着怎样的无奈。
“儿,为父欠他们一个人情,需要回掣魂宗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为父说不准。
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得,若是哪一天为父不在了,你也不要去寻仇,好好活着。”
传信很短,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却将包贝瓷心底的无奈展露无遗。
至于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包任真觉得应该不难猜。
他默默抬头,看向水清秋与阿牛,眼中除了复杂还是复杂。
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两人是外来者,当然,除了那个被拦腰斩断的宗主。
也就是说,是水清秋他们逼迫父亲做出这样的选择。
每每一想到这里,包任真的心底便如万针穿心,疼痛难忍。
但同样的,他也明白,自己的怒火解决不了什么,于是只能将这份痛苦忍下,静待来日。
“两位,两位。”
一路穿行,自琉璃镇西行,跨过了近百里,直到此时,包任真终于停下脚步,声音低哑地开口。
“前面便是大离王朝边界,我有其他事在身,就不便多送了。”
话落,他根本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去,自琉璃镇北方而去。
阿牛转过头,满脸疑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离去。
水清秋凝望着包任真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第一次闪烁赞赏之色,当然,也只是瞬间。
“他去哪?”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必担心。”
阿牛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前方,有些好奇。
“那我们是要去哪?”
“去大离看一看。”
“大离?那是什么地方?”
水清秋闻言轻轻一笑。
“大离,曾是他的故乡,你难道不想去了解一下吗?”
听到这话,阿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向往,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虽然还不能立刻接受另一个自己,但对于探究一下以前自己的住处,还是很有兴趣的。
毕竟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包任真的离开,只能算个小插曲,并未影响二人的脚步。
然而他们二人的目的地,却并非只是探寻过往那么简单,阿牛有预感,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将会在前方找到答案。
......
云层之间,两道倩影,于高空静静俯视着下方山河,衣袂飘舞间透出几分清冷与超然。
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阿牛与水清秋身上,神色各异。
“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婉清,你难道看得下去?”
“我相信他。”
红裙女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觉得,慕婉清自脱离幻域后,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
可梦萱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也是一样的评价。
慕婉清也好奇,这位妖族公主自从离开幻域后,为何不再遮掩自己对洛千尘的心思了呢?
不过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洛千尘此刻的状态。
作为逐意境强者,慕婉清与梦萱都能感知到洛千尘的气息,在琉璃镇出现后又悄然消散。
那就证明他曾恢复过意识,可如今,为什么又回到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