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想问陛下的第二个问题,当年的你,真的拿夏谨言没有办法吗?”
话音未落,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甘长林与陆行则,在官府中任职,还是当初与太子的斗争中幸存下来的人,他们对于夏谨言的手段自是极为清楚。
现在,洛千尘却告诉他们,这一切,似乎只是个假象。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随着我实力的成长,我很好奇,手底下只有一个养魂境的他,如何能搅动着满城风雨?
哪怕大夏再小,难道皇族内就没有修士存在吗?”
夏沅圳眸光微冷,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点了点头。
“不错,你继续说。”
洛千尘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不如大胆设想一下。”
“有个皇子,他一直隐藏在幕后,并且在隐世皇族中有一定话语权,他暗中配合夏谨言,借其疯癫之名行非常之事,将朝堂搅乱,实则为清除异己。
而真正的主谋,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那位深藏不露的皇子。
此人不动声色,却借刀杀人,待局势明朗,便可顺势登顶。
自始至终,夏谨言或许都只是一枚棋子,疯狂表象之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若非如此,一个养魂境修士,岂敢屡次挑衅皇权而不受惩戒?”
“啪啪啪啪。”
夏沅圳轻轻鼓掌,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赞许,也藏着深意。
“既然如此,洛千尘,你能不能告诉朕,当时的朕为什么要隐于幕后呢。”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
“而且当初以夏谨言的声望,朕又哪来的自信呢?”
洛千尘缓缓站起身,面色平静如深潭。
“因为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他神色不变,看着夏沅圳,缓缓道来。
“你们父亲,为了报一己私仇,可以将亲生儿子送上绝路,让其背负叛逆之
名;
而你,为了登临大位,甘愿隐忍多年,甚至因此招来修士,大肆屠戮。”
闻听此言,甘长林与陆行则浑身一震,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上前几步。
“洛老弟,你说什么?那召来的修士,难道是那夫千里?”
夏沅圳忽然轻笑一声,眼中满是玩味。
“难不成你以为朕会为了这么一小国之主的位置,牺牲皇族的尊严与血脉?朕若真要争,何须假手他人?”
“不。”
洛千尘摇了摇头,眼神无比冷峻。
“我说的大位,并不是大夏,而是整个天下。”
在场之人,都是修为傍身之辈,心智远超常人,却在这一瞬感到心神剧震。
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千尘,眼中满是骇然。
“这便是我最后一个问题了。”
“陛下,可是早早就与左无仙他们,有过交集了?”
此话一出,哪怕夏沅圳再镇定,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抬头,目光幽深似海,闪烁着幽幽冷光。
“以朕对你这些年的了解,你不是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
“这与陛下无关,只是希望陛下回答我。”
最终,在洛千尘的目光下,夏沅圳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背对众人看向天际。
“如今的你,比起当年,也的确变了很多,只不过,朕仍然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此事,甘长林与陆行则还好,对于修士的世界,知道得不多。
可对于慕婉清梦萱以及水清秋来说,能联想到的就太多了。
一个小藩属国,能与左无仙这种世间顶级的强者扯上关系,本身便极不寻常,背后必有更大的图谋。
包括此时,夏沅圳还未完全展现的意图,哪怕是她们,也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因为原因,你已经摆在了我面前。”
洛千尘手指向那道看不清相貌的虚影,冷冷一笑。
“这一位,想必在那天干地支的排位,不低吧?”
话落,虚影微微颤动,周身雾气翻涌如潮。
一阵肆意的大笑声骤然响起。
“不低?虽然我承认你很能猜,只不过,你有证据吗?”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那人身形高瘦,黑袍加身,面容藏于兜帽阴影之下,唯有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