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家人的境遇(1 / 2)

“马惊?战场上炮火连天,马会更惊,你们要练的,不是让马不惊,而是就算马惊了,你们的手也不能抖,心更不能乱,从今天起,增加对抗干扰训练,在旁边敲锣打鼓,放火铳,甚至用带软头的箭矢射他们,练到天塌下来,也能稳稳地把子弹打出去!”

“还有,变阵太慢!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要练到如臂使指,一声令下,瞬间散开,瞬间合拢!不要怕摔下马,平时摔断腿,好过战场上丢命!”

正说着,不远处一匹战马在急转弯时失蹄,将背上的骑兵甩了下来,那士兵抱着胳膊痛苦呻吟,立刻被医护兵抬走。

阎赴指着被抬走的士兵,对全场吼道。

“都看到了吗?训练场就是小战场,现在流汗流血,是为了将来在真正的战场上,让你们自己,让你们身边的弟兄,能活着回来,想想你们身后的爹娘婆姨娃,想想那些被朝廷逼得家破人亡的乡亲,我们黑袍军,没有退路,只有练,往死里练,才能杀出一条活路,杀出一个清平世道!”

他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士兵们初始的疲惫和松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训练更加拼命。

训练间隙的号角声响起,不同于往日解散休息的喧嚣,各营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沉默而有序地列队,走向大营边缘一片临时划出的区域。

这里没有训练器械,只有一群群蜷缩在简陋窝棚下、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难民。

他们是黄河决堤后,从下游各州县逃难至此的百姓,黑袍军为他们提供了最基本的食宿庇护。

今天负责组织的是第一团的一名副营长,姓陈,原本是个好运识字的佃户出身。

他站在一个稍微高起的土坡上,声音沉痛却清晰。

“弟兄们,今天不练队列,不拼刺刀,咱们来看看,听听,看看咱们身后要保护的是什么人,听听咱们拿起刀枪,到底是为了啥!”

他挥手示意,几个士兵搀扶着一位双腿冻得溃烂、只能靠木棍支撑的老汉走到队伍前面。

老汉看着眼前黑压压、穿着同样黑色军服的士兵,有些畏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陈副营长上前,扶住老汉,语气温和。

“老伯,别怕。这些都是咱们黑袍军的子弟兵,跟您一样,都是苦出身,您就把您遭的罪,受的苦,跟大家说道说道。”

老汉浑浊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清平县,全完了,房子没了,地没了,俺那老婆子,还有小孙子,都被大水冲走了!”

他捶打着地面,声音嘶哑。

“水来的时候,那些大户人家早就跑了,朝廷的兵?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是你们黑袍军的人,把俺从房梁上捞下来的,可俺的家,没了!”

他撩起破烂的裤腿,露出冻得紫黑、流着脓血的伤口。

“这脚,是逃难时冻的,没药治,就只能烂着。”

士兵队列里,许多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中不少人,家乡也曾遭过灾,受过官府的盘剥,此刻感同身受,紧紧握住了拳头。

接着,一个怀里抱着婴儿、面色惨白的年轻妇人站在前头,这人不是清平县的。

她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陈副营长低声问了几句,她才如梦初醒般红着眼眶。

“狗官!天杀的狗官!大水来了他们不管!俺男人想去扒大户人家的粮仓给娃找点吃的,被留守的官兵当土匪,乱刀砍死了!他们就守着那点粮食,看着俺们饿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