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曹学士他们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言却感激了一下为他送来新官袍的官吏,同时当场就换上了。
?
不是不要吗?
曹学士还好奇的询问呢。
叶言却整理官袍,笑而不谈。
他只要不傻都知道一点!
这朱标谏言时必然说起他,哪怕是按下不表只说他的官吏提醒了他。
朱元璋不傻都知道是自己这个叶言提醒,因为此前东宫可没新增官吏,能就着分身死了个的情况下,讲出他们谏言中道理的人,也就只有自己这个突然空降东宫的人啊。
“所以召见是必然的,而且不会等太久。”叶言摸着下巴在内心思索,他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就在今日,最晚不过明日?老朱他的疑心病是存在,他想清楚我这番去了东宫干了什么,我对太子的影响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绝不会允许一个不受他掌控的智囊长期待在他的标儿身边。”
因此现在来看,召见之前,必须要有准备工作。
叶言他甚至能推测出朱元璋召见时的场景和问话的大致方向。
“首先,他必然会问及今日我与太子对话的细节,以此判断是我主动灌输,还是太子自己悟通后找我印证……恩,朱标是自我的惊醒,这点还好。”
另一边的偏殿内,朱元璋确实问了这种问题,朱标也一字不差的说出这一点。
那一刻,朱元璋看着朱标就在思索。
他啊,完全犹如一道握紧权力的老龙,现实网上吹嘘朱标再厉害,实际上还是君臣之别,朱元璋绝不会让任何人染指他的权力。
朱标也始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谏言个他爹都费劲到家了,现在朱元璋思索的就是叶言会不会因为接触到了权力层次,像那些士大夫阶级的官一样,一瞬间认不清自己呢?
另一点。
叶言还在写着关乎那道漕运疏浚的条陈,内心却已经有了更深的猜测。
“其次,他会考教我对于户籍制度的真正看法,不是说的那些,而是我本人到底是和分身一样认为他朱元璋狗屁不是,还说赞同他这皇帝的想法……”
多可笑啊。
叶言有时候就在想,如果系统不抓他本体,他是以分身行动该多好。
此刻却非要和这独裁皇帝斗智斗勇,简直心累。
“而且,他还要我给他出谋划策,例如户籍制改变的解决方案?光是批判是谁都会,但若能拿出老朱无法拒绝,具有可行性的改良方略,才是真正考验智慧的地方。”
叶言思考间,手中的毛笔都没攥紧,画出了一道刺眼的墨迹。
但也并不在乎了。
“死谏其实始终只是一个手段,死谏官名垂青史,可真正以死改变一个封建王朝的有多少?以血死谏未能完全撼动统治者,所以我也需要用更圆融、更务实的方法去撬动他的心。”
至于叶言本体做完这一切的那时,老朱啊,这个人的心思就好猜了。
“最后,他一定会警告我,恪守臣子本分,明晰君臣界限,不得恃才傲物,更不得带歪了储君。”
奶奶的,他这个东宫身份再一想的话,多少有些危险了,朱标这个太子身份太敏感,自己要是和分身李魁对调一下身份就好了。
学士可没有政务官吏累啊……
不过想到此,叶言也不再犹豫,他并未彻底沉浸在同僚的奉承之中,而是迅速收敛心神,重新铺开纸笔。
“曹学士。”叶言忽然开口叫住一旁的老曹
“叶赞善,有何吩咐?”曹学士立刻上前,态度比之前更为恭敬。
“劳烦你了,立刻去一趟藏书楼,恩,并非是查胶莱运河的旧档。”叶言思索间,也是有些客气,“请将洪武元年以来,所有关于各地户籍黄册编撰、军户匠籍管理,以及涉及人口流动、丁口变化的奏报与条陈,尽可能多地调阅出来,我有急用。”
曹学士一怔,调阅这些?
这与方才讨论的漕运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啊?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叶言的所思所想,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不敢多问,立刻躬身应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叶言又看向另一位官员:“李主事,你精于算学这点我清楚,上次的大明测算你的成绩斐然,下官也烦请您将近年户部关于各户籍人丁数量、税赋贡献的粗略简报整理一份予我,要快。”
“是,叶先生!”
对方听着这话就舒服,而且交好就要做出实事,也不抗拒,立马行动。
在一刻钟后。
叶言看着他们这么快拿来的文件,一份份查看下,最后内心有了腹稿。
他提笔蘸墨,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