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附近地区被调集过来的战斗小组成员趁机突入,他们手持霰弹枪,弹药里加装了盐,爆鸣声中弹丸和盐粒如暴雨倾泻。
至少就实战数据来说,有大概一半的怪谈会被盐影响,所以行动组的霰弹枪的特制弹药加盐也很正常。
而被钢制弹丸和盐粒击中的宿主身上衣物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伤口也冒出青烟,整个人扭曲挣扎起来。
没办法,日本人自己创作的恐怖故事中确实有许多怪谈会被盐或符咒克制,像复苏的菊人偶这类怪谈更是可以一把火烧掉,九条莲若不加强的情况下,低危怪谈和衍生物确实很难对成体系的祓魔本部行动组构成威胁。
而就在此刻,手持火焰喷射器的重装行动组部队终于赶到,炽热龙卷瞬间吞噬了残存的扭曲人形。
这些子体就算浑身冒火也在试图继续朝着凭衣本体冲去,但很快就因为高温而导致肢体扭曲,血肉开始碳化、骨头随之破裂,最终倒地不起,尸体持续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浓郁糊味。
看到这一幕,黑田悟都吓得不轻,他嘟囔了一句:“这些被寄生的家伙都是一群疯子、怪物!”
随着子体被逐渐消灭,凭衣本体也得不到力量的补充,在与魔眼的斗争下开始逐渐出现劣势。
魔眼根本没选择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挥舞右臂,瞬间扭曲空间把凭衣本体拉到跟前,挥舞拳头跟凭衣本体厮杀在一起。
附带扭曲之力的拳头砸了过去,直接将凭衣的脑袋扭曲变形,骨头和血肉混合扭曲在一起,但这并不影响凭衣的本体继续操控触手,挥舞手臂跟它厮杀。
“大脑不是弱点吗?”鸣海朔夜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眼操控自己的身躯移动,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巴了。
魔眼操控的鸣海朔夜狞笑着伸出漆黑手臂,手臂上的八颗眼球同时锁定了凭衣本体。
凭衣化作的缝合怪物发出刺耳尖啸,体表衣物疯狂蠕动着,试图抵挡规则侵蚀,但魔眼的规则强度明显在凭衣之上。
漆黑手臂最终狠狠地插入怪物核心,那些飞舞的布料触手在扭曲之力下寸寸断裂,缓缓飘落在地。
鸣海朔夜右半边身体的血色眼球一同疯狂地转动着,魔眼开始强行吞噬凭衣的规则本源。
凭衣本体剧烈颤抖着,无数人脸在衣物表面浮现又消散,发出绝望哀嚎,这种恐怖诡异的场景令在场的众人害怕不已。
但群龙无首的众人此刻也不知所措,白石铃陷入昏迷后,接下来该怎么办没人知道,虽然总部要求他们配合鸣海朔夜,但鸣海朔夜现在的状态确实太可怕了。
黑田悟站出来建议道:“喂,要不我们趁现在呼叫火力打击,直接把这两个怪物一起消灭掉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驭怪者是可以随时牺牲掉的工具吗?”浑身是血和肉块的黑石隼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黑田悟立刻吓得缩了回去。
若听从黑田悟的建议,将严重打击其他驭怪者的士气与忠诚,如果白石组长还醒着的话也会拒绝这么做吧,所以黑石隼人决定制止黑田悟继续说下去。
毕竟大家都是驭怪者,谁都有可能出现失控的时候,更别说火力打击如果未能彻底消灭这些高危级怪谈,反而可能激化其融合暴走,裂口女和八尺大人当初的融合姿态就是先例。
魔眼的力量彻底压制了凭衣的抵抗,用扭曲之力将其撕扯成了碎片,这些附带规则的怪谈碎片被接二连三地吸入漆黑的手臂中,漆黑的皮肤也开始随之扩张起来,朝下半身蔓延。
越来越多的眼球开始在他漆黑的表皮上浮现出来。
缝合怪物的体型急速萎缩,最终只剩下一堆衣物碎片和残肢断臂散落在地。
鸣海朔夜跪倒在地,身上眼球缓缓闭合,漆黑肤色逐渐恢复正常,看起来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黑石隼人也松了口气,如果鸣海朔夜真的彻底失控的话,他们一定会兵刃相接,可没有鸣海朔夜的话,他们或许在先前就已经死了。
月岛紫织收起节肢落在地上,她握着冲锋枪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肉和断肢说不出话。
但大部分人都面色凝重地注视着鸣海朔夜的背影,手中的武器根本不敢放下。
通讯器里传来威廉急促的询问声,但无人选择回应。
鸣海朔夜摇摇晃晃站起身,左眼恢复正常,右眼却残留着血红光泽,现在的他右眼一直保持着血红色,就像戴上了美瞳。
他低头看着自己恢复原状的手臂,感受着体内充斥着一种全新的怪谈规则,这个规则仍然在与魔眼规则产生冲突,但被魔眼牢牢压制在他体内。
赶来的战斗小组开始清理现场,将残留的衣物碎片和血肉碎片装入密封箱。
这场危险的规则之战,看来是以魔眼的完全胜利告终。
鸣海朔夜感受着体内新获得的力量,对围过来的众人露出疲惫笑容,他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战斗的时候有点失控,但现在没事了。”
他的解释并未被其他人相信,场面变得尴尬起来,疲惫的鸣海朔夜下意识捏紧拳头,现在的他身体状态非常糟糕,如果行动组一有异动,他将立刻扭曲空间选择叛逃。
反正凭借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独自一人活得好好的,但他也害怕祓魔本部利用地狱少女直接把他送下地狱,他仍然记得预知死亡片段中自己被黑色猫又撕碎的画面。
万幸,黑石隼人站出来说道:“你先跟我们回去全面体检一下吧。”
月岛紫织和小沼健太郎也冲他点了点头,至少现在的咒缚一组对他没有太大的抵触。
而另一边,技术组的众人也被紧急召集在一块加班加点分析现场视频的画面和回收的凭衣怪谈碎片。
土御门安奈做出总结:“凭衣是高危级怪谈,其核心规则具有高度的完整性和适应性。驭怪者虽然植入了怪谈碎片,但他们只是在使用怪谈的力量,却缺乏对规则本质的理解与操控,更别说他们的力量是碎片化的,完全无法与完整怪谈的规则本源正面抗衡。”
维托点了点头:“没错,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就是让不同的碎片在驭怪者体内达成平衡,甚至融合,塑造一个全新的怪谈规则出来,规则高度完整的怪谈只能依靠同样拥有高度完整规则的驭怪者进行制衡,想依靠量变引起质变则需要更多的驭怪者。”
祓魔本部高层意识到这点后开始更迫切地想要推进普罗米修斯计划。
向井义夫擦了擦流出来的冷汗,他看着直播画面,深怕鸣海朔夜当场失控,那样的话他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还好最后损失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接下来只要派遣人手修复对街道造成的破坏就行了。
威廉最后作出决定:“暂时不清理掉鸣海朔夜,我们现阶段还需要他的力量,能用则用,失控则杀。让他回来后做全面体检,并且配合专家们研究,记得多抽点血,另外叫他写一篇报告给我,我最近一段时间要去奥多摩分部出差,顺带视察分部建设的怎么样了。”
而且威廉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仅凭借他们目前的力量恐怕只有动用导弹等重火力才有可能击杀鸣海朔夜,到时候打起来的话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所以威廉决定现在立刻前往奥多摩町,之后通过远程观察测试鸣海朔夜,虽然大统领拒绝了他留在美国的远程办公申请,但不妨碍他在日本选择异地办公嘛。
至少他现在还是比较信任磐根大人这个可控怪谈的,更别说磐根大人还能干扰极凶级怪谈右鞠躬的行动,所以奥多摩町绝对是目前日本最安全的地方。
威廉对怪谈的研究十分执着,这关乎到他的事业和青史留名的愿望,但他并不愿意自己亲身涉险,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生命肯定比日本部下和实验体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