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银针,刺破指尖,挤出一滴血,凝神感知。血液中,他那丝生机之力活泼运转,似乎对空气中那稀薄的病气有着本能的排斥。
“若是能找出这病气的特性,或许能配出更有效的方子……”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但这需要近距离接触病患,风险极大。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朱先生,歇下了吗?”是李韬的声音。
朱福友开门,只见李韬站在门外,面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封小小的、卷得很紧的纸卷。
“李大人,有事?”
李韬步入房内,关好门,将纸卷递给朱福友:“这是刚从青州通过特殊渠道加急送来的密信,与先生有关。”
朱福友心中一凛,展开纸卷。上面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青州暗流涌,黑水与海狼冲突加剧,码头血战数场,疑有第三方挑拨。济世堂李富贵近日频繁接触一神秘药师,其人面生,手法诡异,或与南方时疫有关?郑老病人症状恶化,体内似有阴毒虫豸迹象,郑老疑为‘蛊术’,已秘密求助老友。另,孙海兵似已离青,去向不明,恐冲红玉或尔等而去。万事小心,速离是非地。——友示”
信息量巨大!张新泉的黑水帮果然和孙海兵(海狼)打起来了!还有第三方挑拨?李富贵勾结的神秘药师,可能和时疫有关?这太骇人听闻!郑老的病人竟是中了蛊术?这已远超普通医术范畴!孙海兵离开了青州,可能会来找麻烦!
朱福友看得心惊肉跳,青州的局面竟然已经混乱至此!而这几条线,似乎都隐隐与自己有着关联。
“这信……”朱福友看向李韬。“送信人是我安排在青州的心腹,绝对可靠。”李韬沉声道,“朱先生,看来你的处境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青州的水太深了。这‘第三方’、‘神秘药师’、‘蛊术’……每一样都非同小可。还有这孙海兵,乃是亡命之徒,他若真南下,必是死士般的报复。”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朱福友:“先生可知,你身上究竟有何物,能引得如此多的牛鬼蛇神前赴后继?莫非……真与那谷中之物有关?”他再次将问题指向核心。
朱福友心中苦笑,知道不能再完全搪塞。他沉吟片刻,道:“李大人,实不相瞒,晚辈确实不知具体缘由。或许……与晚辈在谷中意外所得的一件小物件有关?”他半真半假地试探,提及“小物件”而非指环或传承。
李韬瞳孔微缩:“何物?”朱福友摇摇头:“一件残破的古物,似是金属片,上面有些奇异纹路,晚辈也参不透其中奥秘,只觉佩戴身边,于伤势恢复略有助益。当时混乱,或许是他人误以为此物有何神异?”他将指环的存在模糊化,推说成不明作用的金属片,既解释了可能的原因,又降低了其重要性。
李韬将信将疑,但看朱福友神色坦然,不似作伪,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无论是什么,怀璧其罪。先生务必妥善保管,切勿再示于人前。如今看来,南下之路亦非坦途。三日隔离后,我等需更加谨慎,尽快抵达江南林家势力范围,方能安全些。”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嗒”,似是小石子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谁?!”李韬反应极快,猛地推开窗户,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对面屋顶一闪而逝,速度快得惊人!
“好身手!”李韬脸色一沉,并未追击,对方显然只是窥探而非袭击。
朱福友也看到了那道身影,心脏猛地一跳。又来了!是细雨楼?还是其他势力?
李韬关上窗户,面色阴沉如水:“这庐江郡城,看来也不太平。我们或许一来,就被盯上了。”
多事之秋,暗流汹涌。隔离的三日,恐怕也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