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兵依旧是那个快乐的跑腿小子,除了帮朱福友处理各种杂事,偶尔也能接到些送东西、搬零碎的重物之类的短工,赚几个铜板贴补家用。他对朱福友学医的事崇拜得五体投地,偶尔磕碰点小伤,都非要让朱福友给他“号个脉”才安心。
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并非全无波澜。
济世堂的眼线依旧偶尔会出现,远远地盯着郑老的摊子和朱福友的动向。但或许是因为郑老经上次一病后出摊时间减少,也或许是因为朱福友异常低调,并未直接行医卖药,济世堂那边似乎暂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夏日里挥之不去的蚊蝇,让人不适却暂无大害。
黑水帮的内斗消息也时断时续地传来。孙海兵似乎越发嚣张,与张新泉的矛盾几乎摆上了明面,据说双方手下已经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外城底层的人们对此既担忧又有些麻木,只盼着别波及到自己。
这些风波似乎离朱福友的小屋很远,又似乎很近。他只是更加努力地学习、工作、攒钱,不断提升自己。他隐隐觉得,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未来的风浪中站稳脚跟。
这一日傍晚,朱福友刚从郑老处学完出来,正走在回小屋的路上,忽见前面围了一小圈人,隐约有孩子的哭声传来。
他走近一看,却是邻居赵婶家的狗蛋,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右脚踝肿得老高,显然是扭伤了。赵婶急得团团转,周围人七嘴八舌,有的说快去找郑老,有的说去找跌打郎中。
朱福友蹲下身,温声道:“狗蛋别怕,让哥看看。”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脚踝,骨头应该没问题,只是扭伤筋腱,肿得厉害。
“赵婶,别急,只是扭伤。我先帮他处理一下止止痛,您再抱他去郑老那儿看看。”朱福友说着,想起郑老教过的应急处理方法和一味简单的活血消肿外敷药散方子。那方子里的药材都很常见,他正好因为学习辨认,家里备了一点。
他让陈丰兵飞快跑回去取来药散,又找来井水和干净布,调成药膏,小心翼翼地敷在狗蛋肿痛的脚踝上,并用竹片做了个简单的固定。
药膏敷上后,一股清凉感蔓延开来,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狗蛋的哭声渐渐小了。
赵婶连声道谢,周围邻居也纷纷夸赞:“福友小子真行啊!”“跟着郑老学了本事就是不一样!”
朱福友只是笑笑,叮嘱赵婶还是要让郑老再看一下,便起身离开了。帮助他人缓解痛苦带来的成就感,是赚取铜钱无法比拟的。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学好医术的信念。
夜色中,他回到小屋。陈丰兵已经烧好了热水,简陋的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
窗外,夏虫鸣叫,星河初现。屋内,灯火如豆,温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