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友心中一沉,知道麻烦还是来了。他停下脚步,暗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看前后,对方有三个人,自己肯定打不过。跑?巷子太窄,很难冲过去。
“孙爷,”朱福友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您说笑了,混口饭吃而已。不知孙爷拦下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孙海兵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力道不轻,“爷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攀上王老头和郑老头,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忘了当初像条死狗一样躺在窝棚里的德行了?”
浓重的口臭和威胁的气息扑面而来。朱福友胃里一阵翻腾,但眼神却没有躲闪。他知道,此刻示弱只会让对方更嚣张。
“孙爷,我就是个学徒,挣点辛苦钱,从来没敢忘了自己的本分。”朱福友不卑不亢地回答,“王老伯和郑老都是心善的长辈,对我多有照顾,我心里记着他们的好。不知这哪里碍着孙爷的眼了?”
“嘿!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孙海兵见他居然不怕,反而有点意外,随即恼羞成怒,“少他妈废话!爷今天就是来提醒你,别以为有人罩着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在这片地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尤其是你这种臭虫!”
他身后两个混混也配合着捏响手指,发出威胁的意味。
朱福友的心跳得厉害,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硬拼肯定吃亏,求饶也没用。他目光扫过孙海兵那因酗酒而有些浑浊发黄的眼睛和虚浮的脚步,忽然心念一动。
他微微垂下眼睑,语气放缓,似乎带上了点服软的意味:“孙爷教训的是,小子不敢忘。只是……小子最近跟着郑老学了点皮毛,看孙爷您面色似乎有些疲惫,肝火似乎也有些旺,怕是近日……睡得不太安稳?若是信得过,小子或许能……”
“放你娘的屁!”孙海兵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老子好得很!轮得到你来号脉?咒我呢?”但他骂归骂,眼神却闪烁了一下。他最近确实因为张新泉的压力和酗酒,睡得极差,心烦意乱。
朱福友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迟疑,立刻低下头:“小子不敢,小子多嘴了。”他不再多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畏惧和失言。
孙海兵狐疑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但只看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这小子真看出点什么?郑老那老家伙的医术倒是听说不错……
他原本想狠狠揍朱福友一顿的心思,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弄得有点消散了。揍他一顿容易,但万一这小子真有点邪门……而且最近张头目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惹点事为妙。
“哼!少在爷面前耍花样!”孙海兵最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推了他一把,“滚吧!记住爷的话,再让爷看到你嘚瑟,打断你的腿!”
朱福友一个踉跄,稳住身形,低着头,快步从孙海兵让开的缝隙中走了过去,直到走出巷口,感受到外面街道上的人气,后背才惊出一层冷汗。
好险……看来懂点心理学和察言观色,在哪个世界都能救命。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的窄巷,眼神沉静下来。
孙海兵的出现,提醒他危机从未远离。暂时的平静,只是因为对方的轻视和自身还未触及核心利益。
必须更快地变得强大起来。
他摸了摸怀里这些天攒下的几十个铜板,又想起郑老医书上记载的几种需要特殊器皿才能炮制的药材,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或许,该想办法弄点更赚钱的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