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却用力地摇了摇头,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渊,眼神狂热得像一个信徒在仰望神只:“不!就是你的功劳!朕心里清楚,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都想着怎么投降,怎么跑路!只有你,只有你林爱卿,在替朕,在替这大明江山死战!”
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满朝文官,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威严。
“传朕旨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擢锦衣卫指挥使林渊,为兵部尚书!”
“轰!”
这个任命像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兵部尚书!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兵马钱粮调度的“大司马”!林渊才多大?他有什么资历?他甚至连正经的科举出身都不是!这简直是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几位阁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想出列反对,却被崇祯接下来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兼领京营总兵官,节制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总督京城内外一切防务!”
如果说兵部尚书是文职的顶峰,那京营总兵官,就是京畿武将的极致!
一个兵部尚书,意味着林渊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中枢决策,影响国策。一个京营总兵官,意味着京城数十万兵马的指挥权,尽数落于他一人之手!
文武大权,集于一身!
自大明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恩宠!这已经不是位极人臣,这简直就是将半个江山,都交到了林渊的手里!
“陛下,万万不可啊!”终于,内阁首辅范景文忍不住了,他颤颤巍巍地出列,跪倒在地,“林渊虽有大功,但骤然身居高位,恐……恐难服众,亦不合祖制啊!”
“祖制?”崇祯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子般扫过殿内众人,“祖制能帮朕打退李自成吗?祖制能让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大臣,不去想着开城投降吗?”
他指着林渊,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林渊就是朕的祖制!谁不服,就是不服朕!谁要反对,就让他去城外,把李自成的脑袋给朕提回来!”
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再无人敢言。
崇祯不再理会那些面如死灰的文臣,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林渊身上,变得温和了许多。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龙纹玉佩,亲手塞到林渊手中。
“林爱卿,京营积弊已深,朕把他们交给你,你放手去做!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杀人也不必上奏,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期许与依赖。
“从今往后,朕的江山,就靠你了。”
林渊手握着那块尚有余温的玉佩,感受着殿向自己的、一道道或嫉妒、或怨毒、或恐惧的目光,心中一片澄明。
他再次跪下,这一次,声音铿锵有力。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为大明,死而后已!”
当林渊走出乾清宫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驱散了宫殿的阴冷。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兵部尚书大印和京营总兵官的虎符,沉甸甸的,像是托着一座江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在刀口上舔血的锦衣卫了。他成了这个帝国棋盘上,最有权势的棋手之一。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京营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他脑中浮现出京营那些喝兵血、克军饷、上阵就跑的所谓“精锐”。
李自成只是外患,真正烂到骨子里的,是这大明自己。
要救这个王朝,光靠堵是不够的,必须刮骨疗毒。
而他,现在就是那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来人。”林渊对着身后躬身侍立的二狗子,淡淡地开口。
“小的在!”
“传我将令,召集京营所有总兵、副将、参将以上将官,一个时辰后,兵部大堂,议事。”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谁敢迟到,或托病不来……”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