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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的深夜，寂静如水，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像是不眠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庞大的城市。
周正龙的办公室里，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头。他刚刚结束了与省委书记的通话，那份来自青阳县的举报材料，就摊开在桌上，每一个超标的数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通知环保厅的王厅长，还有监察室、审查室的骨干，半小时后，小会议室开会。保密条例，提至最高级。”周正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风暴来临前最可怕的平静。
一个小时后，五辆悬挂着普通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滑出省委大院，汇入深夜的车流，朝着青阳县的方向疾驰而去。没有警灯，没有鸣笛，甚至连彼此之间的无线电通讯都保持着最低限度的静默。
带队的，是省纪委第一监察室的副主任，李剑。一个年近五十，头发微白，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的男人。他坐在头车的副驾上，手里捏着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举报材料复印件，一言不发。
车队在高速上飞驰，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黑暗。李剑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周正long临行前的交代：“李剑，这次行动，我给你三个原则。第一，快！要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瞬间插进脓包里，不给它任何反应的时间。第二，准！目标就是化工厂和它的保护伞，不牵扯无辜，也不放过一个罪人。第三，狠！对这种断子绝孙的罪恶，绝不能有半分仁慈！”
与此同时，省城的一家小旅馆里，林渊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屏幕上，是青阳县的电子地图。
“叮！检测到高级别正气力量介入，目标：青阳县宏业化工厂。事件触发者：您。”
“由于您的行为引发了省级层面的正义裁决，对浊气集团造成了巨大冲击，奖励正气点+300！”
“天道功绩模块提示：民怨稍解，获得微量信仰之力。”
来了！
林渊的眼中精光一闪。他知道，自己投下的那颗石子，已经激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加凝重。他打开天眼，目光跨越数百公里的距离，锁定了青阳县环保局局长马德才头顶的浊气。
那团黑中带紫的官气，此刻正像一锅沸水般剧烈翻腾，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把利剑正悬于它的顶上。
凌晨三点，车队驶出青阳县高速收费站。李剑拿起对讲机，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一组直扑宏业化工厂，控制排污现场和所有负责人。二组跟我去县城，控制马德才。三组封锁化工厂周边所有路口，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记住，行动代号‘清源’，五分钟后，同步开始！”
青阳县，金碧辉煌的“帝豪”夜总会包厢里，酒气熏天。
县环保局局长马德才，正满面红光地搂着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将一杯价值不菲的洋酒灌进嘴里。他对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是宏业化工厂的老板，孙宏业。
“马局，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孙宏业端起酒杯，满脸谄媚，“要不是您那份‘合格’的报告，我这厂子早被那帮刁民给闹翻了。您放心，下个月的‘分红’，我再给您加两成！”
马德才醉眼惺忪地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孙总，你这话就见外了。你的厂子，那是我们县的利税大户，是赵副县长亲自关照的企业，我能不尽心吗？有我马德才在环保局一天，你的厂子，就比县政府大院还安全！来，喝！”
两人正要碰杯，包厢的门，却被“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马德才正要发火，却看到门口站着几个面色冷峻的陌生男人。为首的李剑，看都没看他身边的孙宏业，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马德才的脸上。
“你就是马德才？”李剑的声音，像冬天里结了冰的石头。
马德才酒意醒了大半，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官威十足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敢闯我的包厢，想不想在青阳县混了！”
李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证件，在他眼前一晃。
“省纪委。马德才，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跟我们走一趟吧。”
省纪委！
这三个字，像一道九天惊雷，在马德才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刚才的嚣张和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孙宏业扶住。
“不……不可能！”马德才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可是赵副县长的人！”
李剑冷笑一声，根本不接他的话，只是对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偏了偏头。
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一样架住了马德才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