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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名遍体鳞伤的守卫踉跄闯入神殿,重重栽倒在地,气若游丝地奏报:启禀...陛下...敌军已突破...神魔之井...正兵分四路...杀向神殿...
来者何人?
人族...魔族...还有...飞蓬将军...话音未落,守卫躯体骤然爆裂,化作一缕精纯魔气被天衡吸入体内。
胆敢进犯神界!
莫非以为朕束手无策?
今时不同往日!
飞蓬...朕待你恩重如山...竟敢叛朕...
待朕剿灭重楼与人族...定要教你永世不得超生!
天衡周身杀气翻涌,牙关间挤出森然自语。
即便他再如何自负,也不敢轻视嬴政、重楼与景天三人的联手之势。
既然力有不逮,唯有求援。
魔祖大人!恳请相助!
虚空中的魔气凝聚成狰狞面孔:你助本座恢复修为,本座自当投桃报李。
放手去做!
有本座坐镇,神界永世不灭!
天衡顿时眉开眼笑:谢魔祖恩典!宝座上的身影终于舒展了眉头。
此刻的神界早已化作血腥炼狱,喊杀声通天彻地。
昔日的圣境布满断壁残垣,神兵遗骸遍地。
这些陨落的天兵尽数化为魔气,向着神殿深处流窜。
在残存的宫阙间,刀光剑影此起彼伏,联军正与傀儡神将展开殊死搏杀。
烈焰翻腾间,一头赤焰缠绕的麒麟踏空而来,身侧伴着七彩凤鸟与银甲貔貅。
灼目的日轮悬于苍穹,三足金乌展开垂天之翼,嬴天衡负手立于鸟背,冷眼俯瞰血火交织的战场。
后方漆黑的仙舟吞吐着毁灭光晕,甲板上符文接连亮起,仿佛凶兽龇出的獠牙。
忽有龙吟震碎云霭,两条游天巨龙化作霓裳仙子,翩然落在嬴天衡左右。
五界联军如洪流碾过,神将金甲在铁蹄下迸裂,残戟断戈插满焦土。
屠尽!
典韦双戟交叉劈出,刃风撕开十丈血路。
漫天金翎箭突然遮蔽天光,箭簇嗡鸣如群蜂振翅。
被洞穿的神兵像麦秆般整齐栽倒,战场上竟只余箭矢入肉的闷响。
转瞬之间,站立的金甲已稀若晨星。
仙舟猛然喷出炽白光柱,所触之物顷刻汽化。
能量洪流犁过处,唯见琉璃状的地面冒着青烟。
荒谬!天衡攥碎玉座扶手,这些岂是人间兵器?傀儡残躯在刺目强光中崩解时,他看清了对方战阵里翻涌的——竟是凝成实质的杀气。
吕奉先!敢与某赌首级数否?典韦吼声驱散硝烟。
吕布的方天画戟已舞成银轮,刃芒过处绽放朵朵血莲。
他踏着神兵堆砌的尸山前进,每一步都激起盔甲碰撞的金属暴雨。
见鬼!典韦瞥见右翼突现真空地带——项羽手提蟠龙枪破阵而来,枪尖每次点刺都炸开环状气浪。
少年眼中金芒流转,面前敌阵便如遭巨兽碾过般塌陷。
嬴天衡指尖轻叩金乌翎羽,对身侧龙女浅笑:项家雏虎的爪牙,倒是比老将军当年更利三分。
仙庭铁骑踏碎最后一道神纹屏障时,晨光正好照在神殿崩塌的穹顶上。
战场忽然陷入诡异的宁静,唯余插满大地的兵戈在风中铮鸣,恍若为死者奏响的丧钟。
神界虽为六界之首,终究留存着不为人知的底牌。
当年封锁神界的手段便已昭示,天衡手中仍藏有后招。
如今整座神殿已成孤城,只要攻破最后这道屏障,天衡插翅难飞。
重重阵法笼罩殿宇,灵光流转间将内外彻底隔绝。
“一群蝼蚁,竟连片刻都阻挡不住!”
天衡面色阴沉似水,指尖深深掐入王座扶手。
他万万不曾料到,麾下神军溃败得如此迅速。
随着一声冷哼,袖袍翻涌间灵力洪流灌入阵眼:“此乃太古神阵,尔等休想——”
璀璨光柱骤然冲天而起,整座大阵如同苏醒的凶兽,恐怖威压令空间都为之震颤。
“雕虫小技。
”
重楼赤瞳中血芒暴涨,骨节分明的五指捏出爆鸣声。
景天凝视着翻涌的阵纹,英挺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
那些曾追随飞蓬的旧部,如今皆成了祭阵亡魂。
忽有清越剑鸣划破长空。
嬴天衡身前悬浮的青铜古剑吞吐混沌之气,剑身缠绕的先天道韵令罗睺瞳孔骤缩。
“竟是先天灵宝?!”
黑影中的魔祖呼吸微滞,旋即又自嘲般摇头。
这等开天辟地时孕育的至宝,怎可能现世于山河社稷图中?
剑锋所指之处,空间寸寸湮灭。
神殿外的法阵光幕猛然震颤,如同被石子击中的水面般泛起层层波纹,澎湃的法力涟漪向四周席卷。
整座神殿剧烈摇晃,仿佛遭遇了地动山摇。
然而结界依旧稳固,神殿岿然不动。
嬴天衡却敏锐地察觉到——阵法已经出现裂痕。
方才不过随意一试,若全力出手,这大阵岂能抵挡先天灵宝之威?
他嘴角微扬,轻蔑道:“本以为你这龟壳坚不可摧,原来不过如此。
”
话音未落,他再度举剑,体内法力如洪流倾泻。
天地灵气疯狂汇聚,悉数融入剑锋。
刹那间,神剑迸发亿万道璀璨光芒,刺得人难以直视。
嬴天衡挥剑斩落——
轰!
剑刃劈在法阵光幕上,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