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古画(1 / 2)

张浪拿起卷轴,轻轻吹掉上面的灰,慢慢将其展开。画纸泛黄发脆,带着陈年纸张特有的粗糙质感,铺开后,一幅古代市井繁华图赫然映入眼帘——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商铺林立,酒旗、布幡在画中仿佛还在飘动,上面的“酒”“布”等字样清晰可辨。

挑着担子的小贩穿行在人群中,筐里的瓜果、点心色泽鲜亮;茶馆门口,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周围围满了凝神倾听的看客,有穿短打的汉子,有梳着发髻的妇人,连趴在大人肩头的孩童都瞪着圆眼,神情专注。

远处的戏楼前挂着彩绸,隐约能看见台上演员的水袖翻飞,台下喝彩声仿佛穿透画纸而来。

护城河上,画舫穿梭,船头的灯笼透着暖光,隐约有歌女的身影凭栏而立,连水波的纹路都刻画得细腻,像是能听见船桨划水的声音。

就在这片热闹喧嚣中,画的左下角石桥边,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女人格外醒目。她的红衣如烈火般鲜艳,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缠枝莲纹,在周围素色衣衫的映衬下,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头上梳着双环髻,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肌肤白皙,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愁绪,正望着河面,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既不融入周围的热闹,也不显得突兀,仿佛整个市井的繁华,都成了她的背景。

手电筒的光全聚在画上,郝建正指着画里的糖葫芦咂嘴,张浪在琢磨那红衣女子腰间的玉佩样式,老周则用手指头点着画舫上的窗棂,嘴里嘟囔着“这船画得真讲究”。

谁都没留意,身后那尊木头人关节处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它原本垂在身侧的胳膊,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抬起,五指张开,指节处的木刺在岩壁反射的微光里闪着冷光。

更诡异的是,它那双黑陶眼珠不知何时转了半圈,此刻正死死“盯”着张浪的后背,嘴角那道僵硬的裂缝似乎咧得更大了些,像是在模仿画上女子的笑意。

墙根的苔藓被什么东西蹭过,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可这声音混在三人的议论里,竟没一人察觉。

直到木头人抬起的手快要触到张浪的肩头时,老周感觉到腰酸了,把腰直了起来。

他猛地回头骂了句“娘的”,目光正好撞进木头人那双黑陶眼睛里——那里面,不知何时映出了画上石桥的影子,还有个模糊的红衣轮廓,正随着木头人的动作轻轻晃动。

“小心!”

老周吼一声,手腕猛地发力将张浪往旁边一推。张浪踉跄着撞在木箱上,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呼”的一声风响——木头人那只抬起的手抓了个空,顺势就攥成拳头,带着股腥风直朝老周面门砸来。

老周眼都没眨,左臂横抬,硬生生托住木头人的手腕。可刚一接触,他就心里一沉——那拳头看着是木头做的,力道却邪乎得很,像被山风灌了力,胳膊瞬间被压得往下弯,骨头缝里钻心的疼,膝盖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妈的,还来劲了!”

老周咬着牙猛一使劲,右手撑住木头人胳膊肘,同时右腿像铁鞭似的抬起来,“咚”一声正踹在木头人胸口。那木头人被踹得往后滑出三四步,后背撞在岩壁上,发出“哐”的闷响,肩头的木屑震落一片。

可它连晃都没晃一下,直挺挺地站稳了。那双黑陶眼珠依旧亮得渗人,死死锁着老周,仿佛在记恨这一脚。关节处又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它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摆出了要再次扑上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