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气氛微妙。
许长生手忙脚乱地系好裤腰带,动作间带着几分心虚和忐忑,眼神时不时瞟向不远处那道背对着他的清冷身影。
顾洛璃已经整理好了略显凌乱的道袍,重新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仿佛刚才那场旖旎纠缠从未发生过。
只是,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系着衣带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耳根处一抹未散的红晕,昭示着内心的极不平静。
许长生大气不敢出,生怕哪句话不对就触怒了这位刚刚“亲密接触”过的师尊兼国师。
然而,总有人不怕事大。
绮罗郡主倚在一旁的树干上,双手抱胸,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看完了全场好戏的满足和促狭笑容。
她目光在许长生和顾洛璃之间转了转,最终落在顾洛璃那故作镇定的背影上,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开口道:
“哎呀呀~国师大人,您觉得…我家长生刚才的表现,还算是差强人意吧?没辱没了您这师尊的‘教导’吧?”
这话一出,许长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捂住绮罗郡主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
我的姑奶奶!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师尊明显是想把这事儿翻篇,大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你好我好大家好!您这么一点破,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果然,原本只是想维持表面平静、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顾洛璃,听到这话,娇躯猛地一僵!
那强行压制的羞耻感如同火山般瞬间爆发!
“唰!”
一抹惊人的红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修长的脖颈蔓延而上,迅速染遍了她那张清冷绝尘的俏脸!
一直红到了耳根深处!
她…她保持了无数年的处子之身…
她高高在上的国师尊严…
竟然就在这荒山野岭,以这样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交给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没相处几天的便宜徒弟!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几乎要窒息!
一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弥漫开来,虽然微弱,却精准地锁定在了许长生身上!
许长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跳脚大叫:“师尊!国师!您可是发过道心誓言的!不能出尔反尔啊!事后不能以任何方式找我麻烦!”
绮罗郡主还在那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地连连点头,添油加醋道:“对对对!国师您要讲道理嘛!刚才许长生可是拼了老命了,那叫一个卖力!
跟我打架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凶狠过,估计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就为了帮您‘疏导’那图腾之力呢!”
许长生听得都快哭了,心里把绮罗郡主骂了千百遍。
这女人是真想看他被国师一剑砍死啊!
好在,顾洛璃终究是心志坚定之辈,那失控的杀意只是一闪而逝。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将翻腾的心绪压了下去。
她猛地转过身,那张布满红晕却依旧竭力维持清冷的绝美脸庞上,带着一丝羞恼和无奈,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尤其是罪魁祸首许长生和煽风点火的绮罗郡主,咬着银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给我闭嘴!今日之事…若有半分泄露于外,我…我定不轻饶!”
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羞愤的遮掩。
就在这时,绮罗郡主忽然轻“咦”一声,美眸好奇地打量着许长生,尤其是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脖颈处的皮肤。
只见那里的皮肤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如同金属般的光泽,而且这光泽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和明亮了。
“喂,许长生!”绮罗郡主忍不住挑眉,语气带着惊讶。
“你这皮肤…不对劲啊!你这锤皮境的进展也太快了吧?刚才我看你才初入此境,现在这光泽…怕是离圆满都不远了!你…你刚才难道对国师用了你那古怪的双修之法?效果这么猛?”
经她这么一提醒,顾洛璃也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她下意识地内视己身,这一看之下,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与五名大巫激战造成的道力消耗和暗伤,此刻竟然恢复了大半!
体内道韵流转圆融充沛,远比她预想中要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那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撩拨她心神的淫羊图腾之力,此刻竟然被一股中正平和、却又磅礴浩大的阳气暂时压制了下去,虽然未能根除,却让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宁静!
而且…她隐约感觉到,在与许长生那番双修的过程中。
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空明”境界,心神纯粹,杂念俱消,仿佛与大道相合…这不正是无数道门修士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忘我”悟道之境吗?
若是能长期保持这种状态,借助双修不仅化解图腾隐患,甚至将其力量化为己用,那么…未来面对那场关乎生死的大劫时,她的把握岂不是能增加数成?!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顾洛璃心中疯长!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眸,再次看向许长生,目光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神色。
有残余的羞耻,有惊愕,有探究,甚至…还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那种玄妙状态的渴望。
许长生被顾洛璃这“灼热”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尤其是结合她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杀意,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了绮罗郡主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兮兮地喊道:“师…师尊!您…您可不能违背誓言啊!说好的事后不追究的!我…我这也是为了救您啊!”
顾洛璃看着他这副怂包模样,再想到刚才他那“奋勇作战”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点残存的杀意也彻底烟消云散。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这一眼,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孤高,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生动与媚意,配合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竟让许长生看得微微一呆。
“瞧你那点出息!”顾洛璃轻啐一口,别过脸去,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她此刻心情并非全然恼怒。
林间的暧昧与尴尬气氛,在顾洛璃强行冷静下来的询问中,终于被打破。
“你们二人…为何会在此地?”顾洛璃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细听之下,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异样。
许长生和绮罗郡主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靠山来了”的狂喜和如释重负!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了顾洛璃的大腿!
“师尊/国师!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哭腔,开始了声泪俱下的控诉。
许长生抢先道:“师尊!您是不知道啊!那河州反贼刘宝,狼子野心,围攻枫林城数月不下,竟设下鸿门宴!
我和郡主为了满城百姓安危,不得不冒险赴宴,结果那厮翻脸无情,还想扣押我们!
幸亏我们机智,烧了他的粮草,这才逃出生天!”
绮罗郡主立刻接上,添油加醋:“是啊国师!那刘宝简直不是人!率领数万大军对我们穷追不舍,从平原追到山地,从白天追到黑夜!
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被他剁成肉酱了!
他现在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我们是被逼无奈才逃进这深山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刘宝如何围攻枫林城、如何设宴、如何追杀他们的“悲惨遭遇”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活脱脱两个受了天大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孩子。
顾洛璃听着两人夸张的哭嚎,看着他们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无赖行径,额角青筋忍不住跳了跳,清冷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嫌弃。
她没好气地运起一丝柔劲,轻轻一震!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