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带着刚褪去的暑气，透过市立第三小学门口两排老梧桐的叶隙，在操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梧桐树干上还留着孩子们夏天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其中就有苏晓用铅笔写的“苏晓+萌萌”，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稚嫩的认真。苏晓背着粉色的书包，书包侧面挂着一个毛绒兔子挂件——是上次苏衍去郊区超市给她买的，兔子的一只耳朵有点歪，却是她最宝贝的东西。她攥着林萌萌的手，两人的手指都带着刚从校门口小卖部买的橘子糖的甜味，黏糊糊的却舍不得擦。
“今天美术课要画‘我的家人’，我要画哥和李爷爷，还要画萌萌你。”苏晓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晨光，“我要给哥画蓝色的光，就像他保护我时那样。”
林萌萌点点头，她的辫子上扎着苏晓送的粉色发绳，“我要画我爸爸，他说等他忙完就带我们去游乐园，到时候我们一起玩旋转木马好不好？”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鞋底蹭过水泥地的刺耳声响。“苏晓！你站住！”三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孩追了上来，为首的男孩叫王浩，是五年级的学生，比苏晓和林萌萌高半个头，额前的刘海被发胶梳得硬硬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傲慢。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个胖一个瘦，都低着头，像是不敢反驳王浩的话。
王浩一把抓住苏晓的书包带，手指用力，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普通种也配和序列者的孩子一起玩？”他嗤笑一声，手腕猛地一扯，苏晓的书包从肩上滑下来，“啪”地摔在地上。画本从拉链没拉好的缝隙里掉出来，彩色铅笔撒了一地，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笔滚得到处都是，其中一支蓝色的铅笔芯还断了——那是苏衍特意给她买的“空间蓝”颜色，说是和他收纳格的光一样。
苏晓的眼睛瞬间红了，她想去捡画本，却被王浩拦住。“捡什么捡？普通种的画，扔了也没人要。”王浩抬脚就要踩在画本上，林萌萌突然冲上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像一棵倔强的小树苗。
“你干什么！老师说不能欺负同学，还不能损坏别人的东西！”林萌萌的声音有点抖，却依旧挡在画本前，“苏晓的画是最好看的，上次美术课老师还表扬她了！”
“普通种也配管我？”王浩眯起眼睛，伸手推了林萌萌一把。林萌萌没站稳，踉跄着往后倒去，后背眼看就要撞到操场边的铁栏杆——就在这时，苏晓突然伸出手，掌心对着林萌萌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萌萌受伤！”
一道淡粉色的光膜突然从她掌心展开，像一层透明的肥皂泡，却比肥皂泡坚韧得多。光膜正好接住了林萌萌的后背，将她稳稳托住，还反弹回去一股轻柔的力量，把王浩的手弹得发麻。王浩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竟然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粉色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过。
“你……你也有能力？”王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他以前欺负过很多普通种，从来没有普通种能反抗他，更别说觉醒能力了。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吓得后退了一步，胖男孩还不小心踩掉了自己的运动鞋。
苏晓自己也懵了，她看着掌心残留的粉色微光，那光芒像初春的桃花瓣，轻轻拂过指尖，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她试着再抬手，可掌心只闪过一丝微弱的粉色，像快要熄灭的火柴，再也没有光膜出现。“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困惑和一丝害怕——她怕自己的能力是坏的，怕像那些欺负人的序列者一样。
上课铃响了，清脆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王浩恶狠狠地瞪了苏晓一眼，“等着瞧！我会告诉老师你用能力打人！”说完就捡起地上的运动服，拉着两个跟班跑了。林萌萌从光膜里出来，赶紧拉着苏晓的手，眼里满是惊喜，还带着一丝后怕：“苏晓，你好厉害！你有保护罩的能力！刚才我还以为要撞到栏杆了，多亏了你！”
苏晓捡起地上的画本，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断了芯的蓝色铅笔被她握在手里，指腹摩挲着笔杆上的纹路。“可是我刚才想再用一次，却用不出来了。”她小声说，心里有点失落。
林萌萌帮她把彩色铅笔捡回书包里，“没关系，肯定是你太紧张了！下次我们一起练习，说不定就能用出来了！”两人手牵手走进教学楼，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们身上，拉出两道小小的影子。
下午放学，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有骑着电动车的普通种夫妇，也有坐着黑色轿车的序列者家长。苏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外套，站在最显眼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刚买的烤红薯——苏晓最喜欢吃的，外皮烤得焦黑，里面的红薯肉金灿灿的，冒着热气。他看到苏晓出来，立刻挥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