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穿透了医疗中心的屏蔽,穿透了指挥塔的合金墙壁,无视了正在蔓延的“观察者”秩序侵蚀,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精准地轰入了“绝对零度墓穴”的最深处,轰入了那片沉寂的“混沌之种”核心!
“嗡——!!!!!”
墓穴方向,传来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结构本身的、低沉却震撼灵魂的轰鸣!
“静滞之间”那坚不可摧的外层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从内部悄然粉碎,不是爆炸,而是化作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墓穴中心,那个禁锢着“诺亚”的维生舱,连同内部那片混沌的光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形”。
他悬浮在原本维生舱的位置,身形轮廓依稀是陈诺,却又截然不同。他不再穿着任何衣物或装甲,身体仿佛由最纯粹的暗能量和流动的规则符文构成,表面不断有细微的时空褶皱生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左眼是一片深不见底、倒映着星辰生灭的冰冷虚空;右眼,却是一点微弱却顽强燃烧着的、属于人类的、充满了痛苦、决绝和……一丝悲伤的火焰。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壁垒之外那个正在“格式化”第七区的“几何空洞”。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种绝对的、漠然的……“锁定”。
然后,他抬起了一只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但那个正在侵蚀壁垒的“观察者”扫描体,那个由绝对秩序构成的“几何空洞”,猛地一滞!其表面那冰冷理性的蓝色光芒,如同接触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悖论”,瞬间变得混乱、黯淡,结构开始崩溃、瓦解!它不是被攻击,而是其赖以存在的“绝对秩序”逻辑基础,被强行“否定”了!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意志,如同苏醒的远古巨神,缓缓扫过整个第七区。所过之处,被“观察者”修改的规则被强行“覆盖”和“重置”,灯光恢复了正常,网络恢复了流畅,那股令人窒息的绝对秩序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第七区,暂时……得救了。
但所有人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边的恐惧和茫然。他们看着那个悬浮在墓穴废墟上空、非人般的身影,看着他左眼的冰冷虚空和右眼的人性火焰,看着他仅仅一个意念就抹除了“观察者”扫描体的恐怖力量。
铁星指挥官缓缓放下按在通讯器上的手,独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声音沙哑而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
那个身影(陈诺?诺亚?守夜人?)缓缓转过头,那双矛盾的眼睛“看”向了指挥塔的方向,一个平静、淡漠、却蕴含着无尽信息量的意念,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
“旧标识……已无意义。”
“吾乃……‘守夜人’。”
“危机……暂解除。清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