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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驿使闯函谷(1 / 2)

函谷关的戌时梆子刚敲过第一响,那“咚——”的余韵还在关城的角楼、箭窗、石缝里打着转,西侧的吊桥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嘎吱——”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像是老旧的骨骼被生生拗动,带着铁锈摩擦的涩意,惊得城墙根下打盹的老卒猛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长矛“哐当”砸在石板上。

守关的士兵们正举着火把巡逻,橘红色的火光在城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领头的伍长赵虎眯眼望向关河对岸,火把举得更高了些,照见水面上一道黑影正破水而来,速度快得像离弦的箭。马蹄踏在结冰的河面,“咔哧咔哧”碾过薄冰,溅起的冰碴混着火星,在夜色里划出一串细碎的光痕。

“站住!口令!”赵虎厉声喝问,长矛一横,身后的士兵们立刻列成横队,矛尖齐刷刷指向那道黑影。城楼上的弓弩手也已搭箭上弦,箭簇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那黑影却根本不减速,马背上的人猛地探身,腰间一串铜铃“当啷啷”撞在矛尖上,清脆的响声里裹着王室特有的纹饰——是“急行铃”!赵虎心里一惊,猛地挥手让开道路,长矛还没完全撤开,那匹黑马已如旋风般冲过关河,马蹄踏在关城中央的青石板上,“笃笃笃”溅起一串火星,惊得城楼上栖息的夜鸮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悬着的灯笼,光影在石墙上乱晃。

“快!尹喜先生在哪?”驿使嘶吼着勒马,那匹黑马被勒得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残影。他趁机一个踉跄滚鞍落地,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看得周围的士兵都跟着抽了口冷气。

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官服前襟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肉,官靴的鞋底早已磨穿,脚趾从破洞里顶出来,沾满泥浆与血渍,每动一下都像是在剜肉。他怀里紧紧抱着个鎏金诏匣,边角磕得变了形,锁扣崩裂的地方沾着褐色的泥浆,混着早已干涸的血渍,看着像是从泥里捞出来的。

驿使挣扎着爬起,膝盖一软又跪倒在地,喉咙干得冒烟,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唾沫里混着血丝:“犬戎……犬戎围了王城!幽王说,再迟……再迟就守不住了!”

消息像野火般窜过关城,从东门传到西门,从城楼传到营房。正在伙房烧水的老兵手一抖,铜壶“哐当”掉在地上,热水溅了满脚也顾不上疼;刚换岗的士兵们扔下兵器就往观星台跑,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混着呼喊:“尹喜先生!幽王急诏!”

观星台顶层,尹喜正对着浑仪核对星轨。青铜的环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捏着一支象牙算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窥管角度,要将今晚的天驷星位置精确到分毫。台面上铺着新绘的星图,用朱砂标注的黄道线在烛火下微微发亮。

“先生!幽王急诏!”楼下传来亲兵的呼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尹喜眉头微蹙,放下算筹转身下楼,玄色的衣袍在旋转时扫过烛台,火苗晃了晃,将他的影子投在石阶上,拉得又细又长。

他快步走到关城中央,见驿使正被士兵扶着,胸前的“王畿驿印”已被汗水泡得发胀,印泥晕开成一片模糊的红。尹喜伸手接过诏匣,指尖触到匣身时猛地一顿——那温度烫得惊人,显然是驿使一路揣在怀里捂出来的,连鎏金的纹饰都被体温焐得发软。

“打开看看。”尹喜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沉,像压着千斤重石。

驿使哆嗦着去掰锁扣,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试了三次都没对准卡槽。尹喜接过诏匣,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柄上嵌着颗黑曜石,在火光下闪着暗光。他用匕首尖轻轻一挑,锁扣“啪”地弹开,里面铺着的明黄绫缎立刻露了出来。

绫缎上的墨字歪歪扭扭,笔画里全是仓促的飞白,显然是写得急了:“犬戎十万围洛阳,城楼将破,尹喜速带函谷兵驰援,迟则国亡。——幽王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