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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砖石重烧制(2 / 2)

这三日里,百姓们常来窑场转悠。李老汉拄着拐杖,绕着窑转了三圈,拐杖头在地上敲出“笃笃”声,像在跟窑里的砖说话:“俺家孙儿说了,心宿是‘明堂星’,照过的东西都带着灵气,烧出来的砖指定能镇宅。”他孙儿在临时学堂念书,识了几个字,总把先生教的星象故事讲给爷爷听。

那个抱着骨灰坛的妇人也来了,她把坛边裹着的旧棉被拆了,棉花弹得松松软软,给晒场上的新砖坯挡露水。“多晒些星气,将来盖屋,睡得安稳。”她轻声说,像是在跟坛里的丈夫说话,“等新屋盖好了,就把你挪过去,挨着学堂,能听见娃们念书。”

出窑那天,天还没亮,心宿的光还没褪尽,像层薄纱罩在窑场上方。老马掀开窑口的石板,一股白气“腾”地冒出来,带着股松木的清香,在晨光里散开,把周围的芦苇都染成了白色。等雾气散了,众人都吸了口凉气——窑里的砖通体青灰,像被上好的墨染过,釉面光滑得能照见人影,敲上去“当当”响,脆得像玉石,又透着股韧劲。

一个后生性急,抱起一块往地上摔,“咚”的一声,砖身竟只掉了点渣,边角都没崩,稳稳地立在那里。

“好家伙!”老马捡起砖,用指甲使劲划了划,连道白痕都没留下,他又让后生拿来斧头,往砖上砍,“哐当”一声,斧刃都卷了,砖面只添了道浅痕,像被指甲划了下。“比俺以前烧的砖硬三成!”老马笑得合不拢嘴,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这砖,能顶住山洪,扛住地震!”

消息传到临时营地,百姓们都跑来瞧新鲜。有人把砖泡在水里,三天后捞出来,砖身不酥不软,重量都没减多少;有人用绳子捆着砖,让两个后生往两边拽,绳子断了,砖还完好无损。“这砖石沾了星气,再地震也不怕!”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跟着喝彩,连河滩上的水鸟都被惊得飞起来,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道白弧,像在为这结实的砖欢呼。

没过几日,秦岭深处的部落派人来了。为首的汉子背着张整张的豹皮,腰间挂着把石斧,手里拿着块裂了缝的旧砖,砖上还沾着山里的黄泥。他操着生硬的汉话,脸涨得通红:“听说……你们烧的砖……不怕震,俺们部落……也想修屋,求个法子,俺们用豹皮换。”他们部落住的是木屋,地震时塌了不少,还伤了人。

尹喜领着他们看窑场,从淘泥、捶打、脱坯,到按星象添柴、封窑,一五一十地讲,连老马总结的“三看”(看星位、看火光、看窑温)都没落下。老马在旁补充,手里还拿着块砖坯比划:“心宿明时添柴,是借那股清火气,烧出来的砖心细;荧惑退了,邪火就不扰,砖边才硬。就像做人,得心里透亮,手脚结实,才能站得住。”

部落汉子听得直点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时不时用石斧在地上画着什么,像是在记要点。临走时,他捧着块新砖,像捧着块稀世珍宝,豹皮往尹喜怀里一塞:“这个……送你,法子……好用,俺们……明年再来谢。”他身后的几个族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带来的草药、兽骨往地上一放,对着尹喜拱手,然后跟着汉子匆匆往秦岭深处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尹喜站在窑场边,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秦岭的山口,手里还攥着那块带着余温的豹皮。河滩上的砖越码越高,像座青灰色的山,心宿的光落在砖堆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连砖缝里都亮堂堂的。他忽然觉得,这些砖石不仅是盖屋的料,更是连着人心的桥——关城人用它重建家园,远方的部落借它安稳度日,就像心宿的星光,不偏不倚,照得见每一片需要温暖的土地。

后生们又开始往新窑里添柴,火焰升起来,映着心宿的光,在夜色里织成一片温暖的网。老马蹲在窑边,给后生们讲烧砖的窍门:“添柴要像撒种子,匀匀的;封窑要像盖锅盖,严实的;焖窑要像养娃娃,耐心的……”他说,等烧够十万块砖,就先砌学堂的墙,让娃们开春就能在新屋里念书,窗户要留得大大的,让心宿的光都能照进去。

尹喜望着那片火光,仿佛已看见学堂的窗棂里透出灯光,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顺着风飘过来,和天上的心宿交相辉映,亮得能照见往后几十年的好日子——那些用新砖盖起来的屋,那些在屋里出生的娃,那些娃们念的书,都会像这砖石一样,结实、安稳,带着星气,也带着关城人不肯认输的劲儿,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去。

河风拂过,带着砖窑的烟火气和河水的清冽,远处的临时营地里,已有人开始哼起新编的歌谣:“心宿明,砖石硬;荧惑退,屋不碎;星照地,人安稳……”歌声在夜色里飘着,落在每一块新砖上,也落在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