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慕卿晨眼中,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身陷绝境却不卑不亢,孝字当头且骨血铮铮,这等人物,绝非池中之物。
韩曦钰看得心头一软,从袖中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又摘下发髻上那枚刻着“东宫”二字的羊脂玉坠,塞进沈之砚手中:
“这些银子够你母亲治病调养,这玉坠你收好。日后若想赴京谋事,或是再有难处,凭它去东宫找我。”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有大才,不该被一时困境困死。”
沈之砚握着银锭与玉坠,入手温热沉重,仿佛握住了绝境中的一束光。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挺直脊背,深深一揖,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学生沈之砚,今日蒙二位恩人再造之恩!他日若能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定当肝脑涂地,报答知遇之恩!”声音掷地有声,震得晨雾都似在颤动。
目送沈之砚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进了内堂,慕卿晨转头看向韩曦钰,眼底藏着赞许:
“夫人好眼力,这沈之砚是块蒙尘的金,今日救他,是积德,更是为朝廷揽才。”
“夫君说得是,”韩曦钰浅笑,指尖拂过鬓边碎发,“不过我们今日的正事可没忘。”
两人继续前行,刚到镇东粮铺,就撞见农户们围着铺门怒骂:
“黑心掌柜!明明市价五文一斤,你却只给三文!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粮铺老板躲在门后叫嚣:“嫌少就别卖!有的是人抢着送!”
慕卿晨当即亮明身份,侍卫破门而入,查出账本上的克扣记录,当场责令掌柜补足粮钱,还下令里正每日巡查,农户们感激得连连磕头。
行至染坊街,刺鼻的染料味扑面而来,工人们正对着染坏的布料唉声叹气。
韩曦钰俯身查看,指尖蘸了点染料捻了捻,忽然笑道:“试试在染料里加些草木灰,再用日晒代替阴干,颜色会更鲜亮,还不容易褪色。
”工人们将信将疑地试了,不过半个时辰,一匹色泽均匀的布料便晾了出来,众人惊得直呼“仙人指路”!
暮色渐沉时,两人坐在湖边小亭歇脚。
夕阳将湖面染成鎏金,渔舟唱晚,炊烟袅袅,韩曦钰靠在慕卿晨肩头,轻声道:“今日虽遇沈之砚是意外,却也让我看清,江南的问题不在漕运本身,而在人心贪腐、民生凋敝。”
慕卿晨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有夫人在身边,孤总能拨开迷雾见真相。待我们理清漕运弊端,整顿吏治,再召沈之砚入京,这般人才,当为我所用。”
晚风拂过,带着江南的水汽与暖意,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皆是对彼此的信赖,对家国的担当
而医馆内,沈之砚守在母亲床前,看着汤药蒸腾的热气,紧紧攥着那枚玉坠,眼中燃起熊熊斗志——今日之恩,他必以一生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