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西屋里那股浓重的油墨味还没散去。
王昊打着哈欠，把所有核心成员都召集到了院子里。
林晚晴、苏婉、秦雪茹、李红英，甚至连刚从暗处现身的冷月和柳眉都到齐了。
几个女人都带着黑眼圈，精神萎靡，显然昨晚都没睡好。
王昊扫了她们一眼，清了清嗓子，懒洋洋地往躺椅上一靠。
“朕，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决定成立一个伟大的机构。”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享受着众人好奇的注视。
“‘靠山屯内部信用合作社’！从今天起，正式成立！”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款的懵圈和惊恐。
信用社？
那不是只有公社、县里才有的国家单位吗？
咱们一个屯子里的破工厂，私自搞这个？
林晚晴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她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王昊！你疯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昊面前，因为激动，身体都在发抖。
“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这是私设银行！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被抓到是要吃枪子的！”
她昨晚数钱数到手抽筋，可那毕竟是劳动所得，是自行车厂的利润。
但搞信用社，这完全是在触碰国家最敏感的神经，是在玩火自焚！
李红英也急了，她虽然不懂金融，但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
“总顾问，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厂子刚有点起色，可不能走歪路啊！”
苏婉更是吓得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王昊看着她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瞎咋呼什么？谁说咱们是银行了？”
他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真没见识”的德行。
“我说了，是‘内部’信用合作社！懂不懂什么叫内部？就是咱们自己跟自己玩，关起门来的事！”
他指了指屋里那堆得跟小山似的麻袋。
“天天把这些纸搬来搬去，晚上还叮叮当当地数，吵得我觉都睡不好。我问你们，累不累？”
几个女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累，简直是折磨。
“这不就结了！”王昊一拍大腿。
他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比方，循循善诱地开口。
“你们打过麻将没？没打过也见过吧？”
“咱们现在就是把这一屋子的现金，全都换成筹码。红色的代表一百，蓝色的代表十块，白色的代表一块。”
“以后给工人们发工资，给你们发奖金，不用再扛着麻袋去发了。我这账本上给你划一下，你的户头上就多了几百个筹码。多省事？”
“谁家要是急用钱，想买东西了，就拿着自己的小本本，来我这儿，把筹码再换成现金拿出去花。”
“简单！方便！还他娘的防贼！”
王昊这番粗俗却又无比形象的比喻，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几个女人脑子里的迷雾。
筹码？
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