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查看众人伤势,发现并没真正重伤谁,便也没作为难,放了他一马。”
“原来如此,看来此人也是个性情中人。”陆天涯听罢后,装作从没听说过赵钱孙样子的评价道。
他才说罢,忽然冲霄洞中又是一片惊呼喝骂声响起。立即又有名丐帮弟子出来禀报道:“帮主,那个姓赵的怪人竟想打开谭婆棺盖,说要见谭婆最后一面,被清凉寺的神音上人给拦住,打了起来。”
乔峰闻言,不由大是无奈地摇了下头,向陆天涯道:“当真是个妄人!”
说罢,连忙赶去,陆天涯自然也一起跟上。
谭公谭婆的葬礼,却是也请了和尚超度念经。而且是不请自来,乃是五台山清凉寺的方丈神山上人带领其师弟神音与一帮僧众,亲自来为谭公谭婆做法事。
谭公谭婆生前跟神山、神音也都有来往,且两家还是近邻,关系不错。神山上人虽是一代高僧,与当今的少林寺方丈玄慈,在武林中被并称做“降龙”、“伏虎”二罗汉,甚少插手江湖之事。
但好友身故,出了这等大事,这位高僧便也亲自前来吊唁,为他们念经超度。
之前乔峰为陆天涯介绍在座群豪时,最后也有带他进洞中,去介绍了清凉寺的神山、神音师兄弟。
陆天涯随着乔峰赶进洞中后,便见赵钱孙正在与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和尚动手,正是清凉寺的神音上人,神山的师弟。
神山上人虽然在武林中名声不小,跟少林寺方丈玄慈并称,但看上去却有些其貌不扬,身材矮小。
他此时自持自份,并不动手。但凭师弟神音的武功,也足以拦下那个疯疯颠颠的赵钱孙了。
神音此时也听旁人说起了,这个赵钱孙乃是谭婆的师兄。因此虽知他要擅开谭婆棺盖,有些过分,但所求也不过是为了见谭婆最后一面,并非是要毁坏尸体等恶劣行径。
故而此时只是意在阻拦赵钱孙,把一套伏虎拳使的门户严谨,风雨不透,却只防守,并不反击伤人。
赵钱孙的武功虽然不错,却也突不破神音和尚的防守,只是一边打一边大骂不止。
过了五、六十招后,赵钱孙见不能取胜,而且此时在山下轻松制住他的乔峰也赶进了洞中,便知要见“小娟”最后一面,是绝不可能了。他虽然行事乘张怪僻,却终究不是全无理智的疯子。
当下立即收手垂坐于地,气的哇哇大哭道:“小娟啊,师哥终究是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了!这就赶去星宿海,为你报仇。就算不是那星宿老怪的对手,也不过是下去陪你。”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当即转身就走。
“赵前辈,为谭公谭婆报仇之事,我看咱们还须从长计议,不妨等商量稳妥后,再做行止。而且明日就是谭公谭婆下葬之日,赵前辈也应等二老入土为安再说。”
乔峰见状,伸手相拦,劝了一句。
赵钱孙怪眼一翻,骂道:“你姓乔的跟小娟非亲非故,当然可以这么说,老子却等不急。”
“而且她跟姓谭的入土为安,不但生同寝,还死同穴,老子也最见不得。若不是老子打不过你,哼哼……”
说罢又转头瞧了谭婆的棺木一眼,大是不甘心。
陆天涯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若不是有乔峰在,以及还有神山、神音等高手,这家伙绝对敢抢了谭婆的棺木去,想自己跟她葬一处。
赵钱孙当年虽然也参与了雁门关之战,但他当时是靠装死躲过去的,事后也跟玄慈、汪剑通等人再无来往。当时更被吓破了胆,导致后来行事疯疯颠颠的。
所以在未得知汪剑通的遗书内容前,他是并不知道乔峰真正身世的。后来主要负责与安排抚育、教养乔峰之事的,也就是玄慈和汪剑通两人,就连智光和尚也参与不多。
但通过书中智光和尚的讲述,他也是知情者,只是并没参与乔峰的成长过程。
不过乔峰跟他父亲萧远山的样貌却十分相像,像到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乔峰现在的武功也同样是高得出奇。
所以刚才在山下打斗,乔峰出手之时,几乎便让赵钱孙以为是当年那个契丹武士复生,差点儿吓破了胆。
后来听众人都叫他“乔帮主”,才知此人居然便是当今的丐帮帮主乔峰,并非当年那契丹武士。
但两人长的这般相像,他心中自然也不禁大起怀疑。而且他知道丐帮上任帮主汪剑通也参与了当年的雁门关之战,所以心中已是猜到了大概。
但既然玄慈与汪剑通都选择了隐瞒下此事,汪剑通甚至还把帮主的位置都传给了乔峰,他自然也不能揭破此事,否则造成的影响与干系就太大了。
玄慈当年于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赵钱孙即便不在乎此事会对中原武林造成什么影响,却也不想暴露玄慈当年的所作所为。更不想让乔峰知道,玄慈实际上是杀害他父母的大仇人。
否则的话,以乔峰现在的武功,可是对玄慈大有威胁的。他赵钱孙死则死矣,却绝不能连累当年的带头大哥。
赵钱孙目光极为复杂地瞧了乔峰一眼后,道:“乔帮主,我也听说了你让人搜寻丁老怪踪迹,要为小娟和姓谭的报仇之事。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很佩服你的仗义,也心存感激。但你若是不现在便陪我一起赶去星宿海寻丁老怪,那也别拦着我送死,告辞!”
说罢,立即闪身绕过乔峰而去。
乔峰听他这般说,也知道再劝不得,只能是无奈叹了口气。而且此人的行事到底有些太过乖张,若是强留他下来,怕是明日谭公谭婆的葬礼都未必能够顺利,说不定此人还要生什么是非。
因此他心中虽然替此人遗憾,觉着他独自去寻丁老怪,必然是送死。但人家明说了就是要送死,他便也不好多拦了。
陆天涯见赵钱孙果然如他所料,要赶去星宿海寻丁春秋报仇,心中也大是满意自己的计策顺利。
而且刚才乔峰询问姚伯当那日谭公谭婆被丁春秋所杀的详情时,姚伯当也是对答如流,并未露破绽,乔峰也毫未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