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当不敢欺瞒,老实答道:“这二位前辈与我们秦家寨向来有交情,逢年过节,我们都会派人送上厚礼,也算是找个靠山。我们秦家寨的武功如何,其实自己也清楚,算不得江湖上的好手,无非是靠祖上打下来的一点儿名头,各方朋友还肯给些面子。”
稍顿后,他又立即拉回正题道:“二位前辈今次却是刚从极北之地的北海回来,据说是去寻什么极北寒玉,来合炼伤药。他们这一次路途十分遥远,损伤了马匹。”
“因此回到燕云地界后,知道我们寨中养有好马,便打算再另购置两匹好马。然后还要赶去长白山,寻什么玄冰蟾蜍。这几日他们是在我寨中小住休整,不日就要出发。”
陆天涯听罢,不禁暗道当真是巧,这对老夫妻俩居然也要去长白山。怕是不在此时遇上,很可能到了长白山,他们也会遇上。
倒是那玄冰蟾蜍,居然也是产在长白山,这地方可当真称得上是个宝库了。尤其长白山最为出名的,还有辽东的老山参。据说后来崛起的女真人,除了渔猎游牧外,也有是靠挖人参起家的。
他自然知道书中谭公谭婆以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合炼成的那十分灵验的伤药,李秋水手中也有个治伤很灵的寒玉生肌膏,却不知两者是否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其中的主药都有可能是极北寒玉。
而且那所谓的极北之地,却原来是北海,也尚不算太远。
这个北海可不是庄子故事里所说那个“北冥有鱼”里的北海,毕竟这只是个武侠世界,不是神话故事或仙侠世界。这个世界有真实的历史背景,也是基于真实地理版图来拓展的。
而华夏古代所称的北海,在地理考证上,其实是后世位于大毛境内的贝加尔湖。长期以来,都是处于北方游牧民族控制下。据说汉朝时的苏武牧羊,匈奴便是把苏武发配到北海去放羊的。
既然谭公谭婆已经采集到了极北寒玉,陆天涯自是不能放过,瞧了两人尸身一眼,又问道:“那极北寒玉可是在他们身上?”
姚伯当摇头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也不敢问二位前辈。”
陆天涯道:“他们从北海回来,既然还没回去过太行山,东西肯定还在身上。”接着稍作斟酌后,他接道:“你先让人把他们尸身运回山上,然后着人在他们身上与住处好好搜一遍,搜出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交给我。”
“是。”姚伯当立即听命答应。
陆天涯见他表现的乖顺听话,满意地点点头,道:“然后去置办两副棺木,寻个风水好的地方合葬。又或者,把他们运回太行山去。他们可有子嗣,或是弟子?”
姚伯当摇头道:“据在下所知,他们既未孕有子嗣,也未曾招收弟子,太行山冲霄洞里,只是有几个婢仆下人服侍起居。”
陆天涯略作沉吟,道:“既然有留守的下人,那便还是给他们运回去吧,落叶归根吗!”
稍顿了下,又道:“至于他们是如何死的,你对外就说,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下的手。”
既然都把他的北冥神功认成是化功大法,那这罪名也就由丁春秋担着好了。反正丁春秋已是江湖上公认的邪派妖人,死在他手里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而且他就算对外更正解释自己的武功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并非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但能够吸人内力,掠夺他人辛苦修炼来的修为。这在绝大多数武林人士眼中看来,也绝对会被视为是魔功。
所以像吸人内力这种事,自然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免得真被视为武林中的大魔头,那也不免有许多麻烦。
谭公、谭婆虽无子嗣,也未曾收徒。但陆天涯知道,一旦他们身死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定然会有个人不辞辛苦地赶来,千方百计也要为谭婆报仇。
那人自然便是原本谭婆所出身师门的师兄——赵钱孙,且此人对谭婆情根深种,几十年都未能忘怀,也算是个痴情种子。哪怕是谭婆嫁人了,他心中仍然十分惦记。
若赵钱孙听说自己心爱的“小娟”被人给杀了,必然要不辞万里的赶去报仇。
既然如此,那就让赵钱孙赶去星宿海,寻丁春秋报仇吧!
以赵钱孙的武功,自然绝不是丁春秋对手,更别说丁老怪还擅长使毒,星宿海又是他的老巢,手下还有一帮徒子徒孙,人多势众。赵钱孙只要敢去,那是绝无生还之理。
至于少了赵钱孙作证,明年的无锡杏子林中,是否还能揭开乔峰的身世之谜,那也与他陆天涯无关。而且在他看来,乔峰的身世不被揭开,那也很好,何必一定要揭开。
而且目前丐帮四大护法长老中的陈孤雁,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已被辽国飞狐司所擒,丐帮必然要想办法营救。所以明年的无锡杏子林之会,乔峰是否还能成行,那也是两说。
姚伯当闻言,先是不禁瞪着眼一愣,随后便立即心领神会地连忙点头道:“啊,是,没错,正是丁春秋下的手,此事是咱们秦家寨合寨上下,所有人亲眼所见。对外也定然都是这般说,绝没人敢乱嚼舌根。谁要敢乱说,姚某第一个便不饶他,还请陆总镖头放心。”
之前谭婆向谭公大声喊话求救,说陆天涯使的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他自然也有听到。
那按理来说,丁春秋该是此人师父才是,却不知这姓陆的为何又把罪名给安到丁春秋头上去?
这两人难道不是师徒?又或者,这对师徒已经反目成仇?毕竟邪派之中,师徒反目的实是在所多有,那一点儿也不奇怪。
而且这种邪派妖人招收弟子,也多是利用为多,少有真心传本事的,星宿派很有可能也是如此。
姚伯当心下虽满是疑问,但自是不敢多问,只能闷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