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是知道自己母亲会时常外出的,甚至会偶尔离开西夏,乃至数月不露面。对于自己母亲的行踪,他这个做儿子的,以及身为一国之君,也是不清楚。
关键是李秋水轻功绝世,能够高来高去,皇宫大内的高墙大院根本拦不住她,说走就走。
所以陆天涯说是李秋水最近一次外出把他带回来的,李乾顺便也不疑有他。因为李秋水确实有能力做得出这种事,也完全有权利不经过他而在宫中随意安插人手。
而且眼下李秋水就在不远的书房内,这么明显的谎话,这个来历奇特,居然是自海外明国而来的小太监,应该也不敢随意乱说。
就是这小子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了。但对于陆天涯的话,李乾顺还是大半信的。因为陆天涯编的实在是有板有眼,太过真实了。而关于虬髯客远走海外立国的故事,他也确实听说过。
再加上陆天涯后面又说起的改国号为明,还有洪武、永乐这两个年号,也绝不像是随口就能乱编出来的。
一国的年号绝不是随便取的,必得引经据典,有所寓意,还得在朝会上经过臣子们的讨论,最后方能采纳施行。若说陆天涯随口就能编出这么两个大有寓意的年号,那这小子也绝对算得是人才了。
洪武、永乐的年号,当然不是陆天涯编的,而是确实存在,只不过是在后世的历史上才有,他是把明朝历史桥接过来,随口改的。
因为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年号,洪武、永乐这父子俩又皆是一代大帝,自然是可信度极高。
此时不仅是李乾顺与赫连铁树等人,甚至就连冯嬷嬷这个亲眼见到陆天涯是随着李秋水一起从密道出来的亲历者,也都忍不住相信了这番说辞。
在冯嬷嬷看来,这里面的唯一假话,应该就是陆天涯并未在遭遇匪人打劫镖局的乱战后身体有缺,仍是个完整的男人。
“你这口箱子,莫非便是那海外明国之物?果然材质奇特,朕竟也一时辨识不得。”李乾顺往书房中瞄了眼后,又把目光移到了陆天涯身上的金属药箱上。
他会相信陆天涯的这番说辞,却是还有个原因,便是陆天涯身上这个质地奇特的金属箱也是一个佐证。
他身为一国之君,什么金银玉器、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可谓见多识广。但陆天涯身上所背的那口古怪箱子,无论材料还是质地,他此前为止,却还真没见过。
此物看上去明显是某种金属,但仔细分辨,却又非金非银,也非铜非铁,着实有些古怪。以他的眼界,竟也辨识不出。
“回陛下,正是。”陆天涯立即点头道,“这乃是家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原是家父出游时放书的书箱,小的现下用来装些药物。陛下若喜欢,小的本该献上,但因是家父遗物,故……”
李乾顺不等他说完,立即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朕岂是这般人,何况这还是尔父遗物,朕只是好奇这箱子材质究为何物?”
陆天涯把铝合金药箱从身侧移到身前,指着箱子道:“回陛下,此金属名为‘铝’,倒确是我明国金铁冶炼中的一大创举。不过此物除了较为轻便外,却是也无甚大用。其质较软,并不适合打造兵器与铠甲。”
说罢,他解下背带递过去,道:“陛下可拿去一试。”
李乾顺见状,示意了下身边一名内侍,那内侍便过去双手接过药箱,转递给李乾顺。
李乾顺本以为这到底是金属制物,再轻又能轻到哪里。但接到手中后,方才发现远比他想象的要轻,这还是里面装有东西的情况下。
难怪这小六父子居然拿此当书箱、药箱了,确实颇为轻便,并无金铁的笨重感,甚至比同样大小的木箱似乎还轻些。
而且此物到底是金属,哪怕质地较软,也终究比木质坚固,更可防虫蛀鼠咬。用来存放装些物什,倒确实更合适。
他掂了掂,摸了摸,又仔细打量一番后,却是也并未打开箱子去看内里。只是又交给身旁的内侍,让其还回去。